虽说小蔡府给李鄂跟高俅之间做了说和,但说和也只是说和,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在官场也是没有的事儿。
只是小蔡府说和之后,高俅那边不会在大事上,给小蔡相公扯后腿,其他纷争,就要看各自手段了。
有手段,你便可以在汴京立足,没有手段,与大事不相关,小蔡府也不会护着李鄂。
但是,汴京也有争斗的规矩,首先的一条,就是李鄂不能凭着武力过人,直接袭杀殿帅高俅,那属于造反!
第二,亦不能随意杀官,那也是造反。
第三,不能如山寨一般,随意劫掠有官身的命妇。
第四么,就是最好不要当街杀人,即便杀了人,也要有人出来顶罪。
这不属于官场的争斗,也属于官场的争斗,只不过比正经官场的争斗,更加血腥而已。
只是其中血腥,多半都是属于市井之人的,规矩之下的正主们,多半都有官身,轻易不会被波及。
“明白了!
朝廷登记造册之人不能杀,其余人么,洒家刀下的肥肉而已。
公子,我若宰了高家子嗣……”
见李二头陀不是个省心的,蔡徽摇了摇头,算是又加了一条规矩。
真要给人杀绝户了,那以上规矩,也就不作数了。
两人闲话汴京规矩的时候,算是三拨的佃户,也被蔡府仆从带到了帷帐之前。
用不着蔡徽问话,三拨来自禁军、厢军以及下面苇庄的佃户,便说出了各自的条件。
禁军佃户的佃资是:不管旱涝收成,一亩五斗粮食,这多少有些霸王条款的佃资,就是人家身为禁军的底气了。
厢军那边到底是不入流的货色,条款差不多,只是要了两斗粮食的佃资。
至于苇庄的佃户,开出的条件就很合理了,依着收成的三成取佃资,绝收不取。
苇庄的佃户,算是清楚这边根底的,也明说了种地佃户的由来。
无非是苇庄跟下苇庄的佃户们一起出粮,招徕一些冬日里没了生计,浪荡到汴京城的无业游民,或是黄泛区的难民。
禁军、厢军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路子,只不过这两方给的条件更苛刻而已。
听了苇庄佃户把头赵五郎这个中年汉子的说辞之后,李鄂点了点头。
皇庄佃户的底气,这位跟赵武差不多一个称呼的赵五郎也展现的清晰。
他们坐在皇庄,吃的就是皇家庄田这碗饭,什么禁军、厢军,不也是赵家大宋的护院吗?
赵五郎一行,可不怕什么禁军、厢军,按他的说辞,觊觎这片皇庄荒田的人多了,之前荒地里种的高粱,就是他们下的种子。
对此赵五郎也不避讳什么,他们过来揽这边的佃户,主要还是为了增加壮劳力,不然以苇庄跟下苇庄的收成,养活不了太多外地浪荡来的壮劳力。
“洒家姓甚名谁,你们这俩贼头,怕是不知!
贼厮鸟,佛爷的秋风也敢打,回去知会你们家说了算的。
洒家田庄,明年开春的高粱种子,就由你们禁军厢军来出了。
你这禁军的贼厮鸟,不是要洒家五斗收成吗?
就按这个数来,一亩地,禁军给洒家五斗种子,厢军给洒家三斗种子。
若是敢舍了洒家好意,洒家的田薄,正好让尔等来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