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真正管理地方的却是各州县的胥吏。
如之前的宋江宋押司,家里也是郓城本地的小地主一样。
连着胥吏带着差役,大宋县一级的衙门公人,起码小半家里是中小地主。
剩下的一大半,还多半都是当地士绅大户的代言人。
如今年月,上山立棍不是不成,但扯旗下山还真是不成。
若梁山扯旗下山,宋江还是郓城押司,那郓城民团之中,必有宋江兄弟的身影。
你在山上说扯旗造反,即便是打下几个县城州府,无非等来的是剿灭或招安。
但席卷山东、席卷江南一类的造反,那就触及太多人的利益了,在如今的大宋成不了,到了以后的南宋也成不了。
文脉,终归不是闹着玩的玩意儿。
“兄弟,今夜梁山的吴用要到庄上。”
见李鄂说话没留多少缝隙,李应这边索性就正经摊了牌。
“那就说道说道。
哥哥,如今这独龙岗是洒家地盘,你认与不认?
哥哥若是不认,那洒家今夜,便在扈家庄与他们谈。”
李应摊牌,李鄂也一样摊牌。
为难的看了李鄂这头陀一眼,因不见杨志回返,之前李应用的还是商人那一套,无非都不得罪。
如今看来,终还是要选一方站定的。
若无李鄂的绝粮法,李应还会多梁山一个选择,如今梁山没了粮食,李家庄的存粮也不算太多。
站梁山一边,如李鄂所说,那离着破家灭门也就不远了。
杨志虽说没有回返,但李鄂能从郓城县,搞来府库的军备这点,也足以取信李应了。
李应也不是甚么田舍农夫,自然知道府库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动用的。
“这独龙岗以后,自然要听李鄂兄弟的筹谋。”
说完之后,李应也重重的喟叹一声,如今只期盼李鄂能处理好与梁山的关系,不然以后的商路就难走了。
如今年月朝堂的官声不是摆设,江湖上的名声也不虚妄。
梁山这個坎,李应跟李鄂一样,跨不过去,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哥哥无须叹息,江湖也不过先礼后兵而已。
洒家不是没给梁山留活路,余粮换兵器的粮食,才是他们的活路所在。
如咱们兄弟一样,人生在世总要自己打拼才好。
伸手讨要,那跟乞儿有何区别?
哥哥先不要忧愁以后了,回了庄子,先张灯结彩,免得落人口实。”
两人回到李家庄,李应立马就安排杜兴收拾庄内灯笼彩绸,分别给祝家庄、扈家庄送去,李家庄这边,也象征性的挂了几个大红的灯笼。
缺少的物事,还要等明日天亮,外出采买一番。
入夜之后,李应备下酒宴,便与李鄂一起,等着梁山来人。
“怎么哪都有你这头陀?”
待杜兴引着梁山来人到了,赤发鬼刘唐见李鄂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立马就暴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