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恩相可有做朝中孤臣的觉悟?”
李鄂所言,便是慕容彦达所说,其筹谋不下狄汉臣的缘故了。
身为江湖一莽夫,汴京一方外野人,却能清晰的看懂朝局,看懂伐辽,也能看懂他慕容彦达的不恰之处。
若当年狄汉臣有此头陀之眼界,就不会被朝中君臣,生生逼死了。
或许当年狄汉臣有此眼界,只因忠义之名才无奈被逼死。
这些俱是往事,是也好、不是也罢,怎么说都成。
但面前这李二头陀,就毫无一丝忠义之相了。
若他是狄汉臣,只怕当年大宋国祚会变,头陀版的狄汉臣却不会死。
时至今日,听了李鄂此番言论,慕容彦达也可以确定,这位帮妹妹延嗣,逆乱了宫禁的李二头陀,份属于江湖枭雄,心中满是不臣之心。
“李二,你要借舍妹身份谋逆,本官却是第一个不许。”
听到慕容彦达说辞,李鄂笑了笑回道:
“恩相,伐辽之厄明摆在前,若社稷有倾覆之厄,宫禁中的大娘子,生的又是皇子。
不知恩相如何抉择?”
听到李鄂露了底儿,慕容彦达也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话说的,甚合慕容府的前路,李二头陀一个‘若’字,也不禁让慕容彦达陷入了遐思之中。
“只是当今圣上有皇子三十余,皇太子之位也稳固。”
慕容彦达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三十余?
稳固?
这还要问过武夫手中刀!
恩相,知吕不韦否?
洒家不想做这吕不韦,只是不知恩相愿不愿做这吕不韦?
恩相若想做吕不韦,现成的路便摆在了恩相面前。
工部尚书,既可主朝廷兵事,也可主朝廷商事。
三十余皇子?
太子之位稳固?
皇子是谁、太子又是谁,位置稳不稳,待恩相做了吕不韦,便是恩相说了算。
恩相说了不算的时候,洒家手中刀,还要说几句的……”
话已至此,慕容彦达也知道,面前头陀,以后慕容家也不得不依仗了。
皇子母妃与国朝太后,孰轻孰重,莫说慕容彦达分的清,汴京市井中人,又有几个分不清的?
“我姑且认下。
二郎接着说……”
延嗣之事都做了,做吕不韦与否对慕容彦达而言,也没啥难度。
无非皇子不是官家的,慕容子嗣想要成事,皇子母妃远远不够,国朝太后便恰当多了。
有些路,一步踏出便不容回头了,如今李二头陀说了机会所在,慕容彦达自然愿意行险一搏。
“洒家刚刚说了,一国大事,在文人口中唯戎与祀!
但真正的一国大事,却无非兵事与商事。
兵事,可令一国无惧外患,于大宋而言,兵事者,工事也!
再骁勇的战兵,无甲无刀,也无非弓矢之下待宰的羔羊而已。
再孱弱的劣兵,着三层重甲,使火箭、使弩车,也有万夫不当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