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知道,李鄂对孙大郎肯定另有交待,如二郎所说,金贼来犯,国之大义在前。
投军,又要投哪个军?
当年伐辽,西军的种相公、辛太尉都纷纷落败。
契丹的残余兵锋西军都挡不住,金贼兵锋,鲁智深也不知道西军要如何挡。
若在西北结堡寨打烂仗,西军定然可守,但结阵野战,契丹都打不过,打的什么金贼,到时候又是谁打谁?
鲁智深去了梁山一趟,重又回来。
李鄂这边还在忙着散布各种谣言,以及帮着计相慕容彦达所属三司遮蔽财货。
如李鄂安排的一样,如今的计相,已经得到了皇太子赵桓的谅解。
先于朝堂在汴京以北、河东路、河北路、幽云之地,进行坚壁清野,虽说手段下作了一些,但不还是为了大宋国祚好?
如今朝中的君父,惶惶不可终日,皇太子赵桓觐见之时,也总感觉大宋的君父想要跑。
若君父跑了,他这个皇太子可就坐蜡了,计相慕容彦达能沟通大宋各地,与如今朝野要共诛之六贼,还是大有区别的。
计相慕容彦达能舍身饲贼,提前安排河北、幽云、河东、京畿以北的防务,在赵桓的心里也留下了忠诚可用的印象。
如今君父那边行止惶惶不可知,正值盛年的慕容皇后,便是皇太子也要拉拢的势力之一。
毕竟当今官家子嗣太多,他的皇太子之位,可未必稳固。
慕容彦达交好了皇太子,又隐藏了绝大多数搜刮而来的资财。
随着秋日慢慢的到来,听闻金贼果真来犯,宫禁之内的道君皇帝当即晕厥,醒转之后,赵官家手书‘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便完成了官家跟太上皇之间的交替。
之后便带着一众近臣出奔应天府,即了皇帝位的原皇太子赵桓,还在懵逼之中,却发现大宋的君父跑了,六贼也跑了。
有些无奈的新官家赵桓,只能无奈的拔擢老蔡、小蔡的副手,太宰白时中、少宰李邦彦继相位。
新的相位,赵桓本想给慕容彦达的,但奈何这位计相言说,三司新复尚未捋顺,便干脆直接的辞了相位。
若论此次新旧交替,获益最多的,就是之前敢于刺血手书道君皇帝,让老官家传位给皇太子做太上皇的起居郎李纲了。
之前因为嘴上厉害,台谏做不下去的李纲,如今也从起居郎的位置上扶摇直上,是否为相,只看金贼何时到来了。
朝堂之上,因太上皇赵佶突然出奔而忙乱一团,李鄂跟鲁智深两人,却在当初进城的地方,东水门外的一处酒肆对坐吃酒。
“二郎,让人走就要让人走的干净一些。
你让那慕容彦达封锁汴京城门,查探各府财货之中是否有违禁之物作甚?
其中许多人家,兴许也是良善人家的……”
听着鲁智深为跑路之人分说,李鄂轻叹一声说道:
“哥哥,这汴京城,若还是当年的九曲十八弯,防守不难!
如今让老蔡那厮搞成了方方正正的样子,却是极难守御。
金贼攻伐辽邦十余年,攻城经验十足。
而我们的守城经验,却全部得自兵书之上。
两厢对比,这汴京城难守啊!
放他们走,已经是好大的面子了。
咱们兄弟为大宋死守皇都,总不能让这些权贵豪富之家继续去南边醉生梦死。
知道规矩,少带些财物,自然可以尽快南下。
不知死活、舍命不舍财,将来事,还有他们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