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不离营地分南北而去的马队,城上也能清楚的看到,只要有半分是真,李鄂就属必保之人。
只因他说了,来年必有宋金之间的国战。
兴许城下此战胜败,也是决定保不保这李二头陀的关键。
若大军出城,连战连败,那保不保这李二头陀就无甚鸟用了。
来年金贼若来,俯首祈降便好。
若李二头陀出城决战,能击溃金贼小十万人的大部队,那这头陀就是宗泽死保之人,也是大宋军民需要死保之人。
“二郎,怎可下此军令?
汴京城中本就有诸多不恰之处,你再对禁军家眷行此杀伐之令,只怕金贼退了,这汴京的军民也会就此散去的……”
汴京的根基在哪,慕容彦达还是清楚的。
李鄂军令下了,莫说执行与否,仅是这一道军令,便会让汴京军民生出离乱之心。
“慕容相公,李兄这军令却是妥帖。
想咱们众人,为弥合二圣北狩的疏漏,仅是在禁军身上许出的资财就高达几千万贯。
这时节,正是见真章的时候。
李兄军令在曹某看来恰到好处。
之前军饷不齐、三餐不济,禁军将士懈怠也就懈怠了。
真如李兄所言,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再行懈怠,屠光他们,这官司打到哪里,咱们都是理直气壮的。
这汴京城中的军资粮食,如李兄说的一般,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禁军将士三餐饱食,战时若再不出力,莫说李兄不许,曹某不许,汴京城中的数十万军民也不许。
因为禁军将士多吃了他们的粮食……”
听到曹曚的反驳,慕容彦达面上表情一僵,这些状况却是他不曾想到的。
“慕容相公,曹太尉所言也是正理。
离乱?
只怕出了汴京城,这些有离乱之心的人便会后悔。
因为来年的决战,大宋上下都会勒紧裤带。
汴京城中还能吃粮,只怕大宋各地,来年连糟糠也吃不上。
太原的种师中,年后也发了不少讨要军资的劄子来汴京。
太行山的井陉、河北路的大名府,山东的济州府、青州府、东平府,也频频粮草军资告急。
来年大宋税赋,七成都要供给这几处地方。
曹太尉若挥军下去地方,督促粮草军资,也是正经的军务之一……”
进了汴京城的宗泽,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如今李鄂之前坚壁清野的战线也基本明确了。
河东的太原,为西军门户;如今的汴京为中流砥柱;河北路的大名府、京东路的东平府、济州府、青州府,如今却是东南门户。
三处战场,汴京的压力最大,因为要面对金贼主力。
河东路的太原城次之。
而河北路的大名府,跟京东一带,因为有黄泛区的塘泊阻隔,压力却是最轻的,但面积却又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