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谏议,不如提南方州县、提刑、都监官员,北上为守员。
令北方胆寒之辈去南方负责筹备军资,北官南下降级使用,南官北上超擢提拔。
汴京官员,也算是南官所属。
但有一条,南官北上要各地主官、正官,同时也要带上家眷,以示决绝之意!”
李鄂起头,宗泽盖棺,这时节也是老宗泽的高光时刻,宦游一生,他终是有了在大宋朝堂发表政见的一刻。
而此刻,他的政见也必将被采纳。
虽说汴京的朝廷,是牝鸡司晨的垂帘朝廷,但南逃的新皇赵构,近期的所作所为,也因汴京交通的恢复,传了过来。
逃难之时,竟然还在大选秀娥,这茬老宗真是不能忍。
只是李鄂这边却知道一些实情,只怕是赵苟爷被金贼追的厉害了,已经给吓软了。
弄不好赵构的皇嗣,也在追击途中被吓死了,赵苟爷大选秀娥,只是为了试试自家还成不成而已。
“宗相公此言大善!
当此国难之时,我大宋文脉总要出些慷慨悲歌、舍生赴死的根骨之臣!”
宗泽的谏言,第一个支持的便是计相李光。
被李鄂点拨这几年,又见惯了官场的搜刮之能,虽说他搜刮的本事不及运相梁子美,但许多官场的为政之道,李光已经可以接受并使用了。
如李鄂所说,想要治理大宋天下,为政才是首要,文名虽说不是瓦舍妓楼里的风流,但差也差不了太多。
文名归文名,政声归政声,有文名且有政声,那才是正经东华门外好儿郎。
只要文名不要政声,那跟两蔡、王黼、朱勔父子这类害民之辈又有何不同?
“宗相、计相,这话说的偏颇了吧?
我大宋文脉风流,可不止有为政的!”
六品下,尽些清贵辈,有些人李鄂虽说没有送出汴京,但只是为了大宋文脉的延续。
文治武功相辅相成,他总不好将汴京精华,尽数付与金贼吧?
“你这话,份属奸佞之语!
之前文脉只重文名,不顾政声,所以才有了六贼当道!
范文正、王荆公,俱是我等典范,即便守旧的司马温公也著过史书。
为政,大宋官员所必修!
慕容相公、宗相公,不若借此机会,再发旨意,剔除大宋各地只要文名不要政声的庸官、冗官。
国难当前,哪有心思去谋那所谓文名?”
李光的答复虽说压住了殿内百官,但李鄂却不能让他促成这样的旨意。
团结,还是要说一说的,打压文脉可以,但直接给打到底儿,现在还是不妥的。
“计相之言,还是有些偏颇了。
文名留于清贵,实务留于干臣,诛灭留于叛逆,咱们这些人还是要拎清楚的!”
李鄂这话说完,宗泽抚须而笑,李二头陀这个武夫,在老宗看来,真是大宋的好武夫。
比之李光这类木强货色,这武夫的眼界,还是在振奋大宋社稷上的。
“李枢密之言妥当!
计相,国势虽危如累卵,但还不到玉石俱焚的时候。
文脉清名,还是要留一些给后人的。
皇太后,依老夫愚见,不若给李枢密封一个武安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