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碣石道口设下军寨,做好了稳固的防线之后,攻下宗州与折可求部的大定府呼应。
汴京那边提出了海上之盟,李鄂就不得不回去一趟了,不败之败,如今的大宋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东下幽云,兵抵碣石道外;北占辽三京之地,对大宋而言,已经是拓土千里了,文武均衡,也是大宋唱了百五十年的大戏。
利益已经足够,如今的慕容氏对李鄂而言,也并非可靠的盟友。
出来大半年了,期间还有新皇回归汴京,坐镇汴京的鲁智深虽有曹正、时迁、张如晦襄助,但论起玩朝堂术法,三人既不是南臣的对手,更不是文臣的对手。
文脉那是大了点的说法,往小了点说就是利益集团了,从宋太祖赵大身后的沙陀军事集团,到徽宗赵佶的六贼利益集团。
再往小了说,大宋朝廷的一个官职,就是一个小型的利益集团,只要官职还在,大宋的文脉就是杀之不绝的。
这也是以后千年,许多天骄豪杰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类问题李鄂本就不想解决,无非他的二龙山利益集团,汴京利益集团,以及荡北军利益集团已经成型了,而且与西军集团还有深切的交集。
如今生逢乱世,谁挡在他们身前便杀谁好了,什么大宋文脉、赵宋官家,只要不是刀枪不入,就最好不要跳出来找死。
当然利益集团内部也是有纷争的,比如之前岳飞代替杨志统领梁山泊马军,其中的纷争,李鄂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了忽视。
再比如他跟慕容氏之间的关系,若新皇给了慕容彦达什么许诺,慕容氏也未必不会反水。
无非看的是利益的归属而已,若他李鄂不能给慕容氏带来利益了,慕容氏背弃他,也是应当应分之举。
同样,慕容氏满足不了李鄂集团的利益诉求,汴京也并非只一個慕容皇太后……
李鄂回汴京,跟接下来的攻伐金国也不冲突,只因大名府战事、收复幽云跟碣石道,都是在行险。
无论是荡北军新军,还是山东、河北的民壮、义军,都是缺乏训练的,这也包括岳飞所部的十万马军。
战于宋境,有城郭相连,有相对稳定的后方,还不虞军粮的缺失,行险失败,无非收拢残军、继续募兵,屡败屡战而已。
但到了碣石道外,一旦溃败,会否如完颜宗翰一样,一溃就是数千里也是说不好的。
下了全员整训的军令,李鄂也不会空着手回汴京,而是带着出自汴京的荡北军老兵五万余回家探亲。
除了离开江宁府时,留给李光的一万荡北军,剩余近四万汴京荡北军士卒,已然上了李鄂的抚恤名单。
从碣石道回返燕京,这里的留守已经换做了原青州留守权邦彦。
张叔夜命不久矣,东平府留守郭永又是提点刑名出身,擅军事不擅内政。
青州府权邦彦,就算是张叔夜的后继者,做了幽云六州一都跟河北东路的制置使。
郭永则是接手了山东的防务,江南地的李彦先跟薛庆,也跟郭永差不多,管军还成,内政却疏漏的厉害。
“权置制,今冬趁着幽云河道枯水期,将幽云跟河北东路并入大宋漕运体系之中,便是洒家安抚河北两路、京东两路流民的手段了。
各地漕粮,近期也会运抵幽云一带,安民、募民、募兵的差事,洒家就留给权置制了。
大名府张置制的五鹿郡王封诰已经到了,张叔夜辞郡王选了五鹿郡公。
做好了幽云河北事,便是权置制的文人拓疆之功,公爵、王爵,只在权置制的一念之间。
大宋龌龊事儿太多,洒家荡涤不了,换任何人来也荡涤不了。
咱们两人,不如握手把臂,共同为大宋拓疆如何?”
专门进燕京跟权邦彦谈心,李鄂也不是闲的。
只因权邦彦也是文脉之一,许多事总要做个抉择的。
“枢相放心便好,文人该做的政务,权某定然会做的一丝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