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竟然肯维护年氏的声誉,并且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勉强,难不成乌拉那拉氏是真贤惠,而不是假贤惠?
八福晋越想越是烦躁,谁人不知这四九城里,她八福晋和四福晋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因善妒受人诟病,一个却因贤惠孝顺之名饱受称赞。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想扒下乌拉那拉氏那张伪装贤惠的嘴脸,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这时,银朱进来禀报:“福晋,雅园派人来报,说是年侧福晋发了热,想请太医过府看诊。”
乌拉那拉氏一听,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叫人拿了对牌去宫里请太医。
银朱捧着荼白给的对牌退下,八福晋这才回过神来,嘲讽道:“四嫂,不是我说你,你对这些妾室也太过仁慈了,不就是发热,矫情个什么劲儿,府医不用,偏偏要请太医。”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稳如泰山:“年侧福晋身子素来弱,四爷不免忧心,所以向来都是请的太医,更为稳妥些。”
说着,她突然道:“年侧福晋病了,我打算去探望一二,八弟妹不若与我一同去趟雅园?”
话音未落,八福晋当即起了身:“不了,四嫂,我想起来府上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一个侧福晋罢了,哪儿来的脸让她一个嫡福晋去探望?
八福晋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脚步不停地走了。
待看不见八福晋的身影,荼白忍不住道:“奴婢就不明白了,年侧福晋再受宠,那也是咱们府上的侧福晋,与八福晋何干?怎么她就那么讨厌年侧福晋?”
从坐这儿到离开,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说年侧福晋不好的,剩下的也是想看府上的笑话。
乌拉那拉氏轻笑:“她哪里是讨厌年氏,她是讨厌受宠的妾室。”
四九城里有不少人都羡慕八福晋的勇气,但她一点儿都不羡慕,甚至还觉得八福晋蠢。
八福晋再善妒,八爷该有的女人一个没少,八福晋的名声还坏了,两头都不得好。
倒不如像她这样,虽不得四爷宠爱,但她有正室的体面,手握中馈大权,更有四爷的敬重和贤惠孝顺的名声,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荼白沉默了下,索性换了话题:“那您可还要去雅园?”
“既然八福晋走了,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走一趟,带着药材去。”
“是。”
等荼白带着药材到雅园,李太医正好在给年淳雅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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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白就多待了一会儿,直到听李太医说完诊断结果,才回了正院复命。
年淳雅恹恹的躺在榻上,闻着刺鼻的汤药味道,是怎么也不愿意喝。
她一到这儿就喝了三个月的中药,好不容易消停了,不过因为一次精神高度紧张,睡了一觉起来就又病了,这副身子还真是弱,简直堪比林妹妹。
事关她的身子,金风玉露轮番上阵劝说,年淳雅才磨磨蹭蹭的把快凉掉的药给一口闷了。
四爷一回府就得知了两个消息,一是八福晋来过,二是年侧福晋又病了。
所以四爷连正院也没去,就先来了雅园。
他撩起整洁的衣摆在年淳雅身侧坐下,伸手探了探她尚有些热度的额头,道:“还是有些热,药吃了吗?”
金风忙在一旁回道吃过了。
在四爷搁在年淳雅额头上的手要收回去前,年淳雅双手握住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处,瘪了瘪唇,委屈极了:“爷,妾身害怕。”
害怕什么,她没说,但四爷心知肚明。
感受到自己手掌覆盖那处跳的愈发快的心和年淳雅不安的情绪,四爷轻叹一声,反手握了握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是怀恪任性,爷自会罚她,你安心养好身子,旁的事情莫要多想。”
年淳雅眼中泛起水雾,咬着唇哽咽道:“妾身也不知何处得罪了郡主,竟让郡主如此看不惯,连谋害子嗣这样的罪名,都要拼了命的往妾身身上扣……”
“若是……若是爷真的信了,从此厌恶了妾身,妾身还要这身子做什么,倒不如早早随了妾身那苦命的女儿去了的好……”
昨日怀恪郡主步步紧逼,这件事她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怎么也要给怀恪郡主三分颜色瞧瞧,不然岂不是把她当成泥捏的了,以后任谁都要来捏一下。
四爷瞳孔猛地一缩,张口就是斥责:“惯是个胡言乱语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年淳雅不吭声,就这么默默地流着泪。
四爷无奈道:“那你说,要如何罚怀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