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把我扔得远远的,独自面对这一切。”
“我和你有共同的敌人。”
抿了抿唇,时添的语音沙哑而又认真,“周斯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复仇。”
有一句话,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周斯复说出口。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
十年前,我们也不会分别——
将心里积攒已久的话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时添如释重负般地徐徐呼出一口气。
眼看着周斯复眉头紧锁,仿佛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正打算从周斯复的怀里起身,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异样的不适。
忍不住低低闷哼了一下,时添缓慢地低下头,用手攥住了周斯复胸前的衣领。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周斯复立刻回过神来,沉沉出声:“十天?”
手指扣上周斯复胸口的衣料,时添的骨节绷得发白,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气息又沉又重,时添忍住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紧紧抿住下唇:“今早……”
“……今早出门太急,没怎么吃东西——”
“……”
周斯复立即反应过来,这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时添的慢性胃炎是在上学时就落下的病根。因为经常起早贪黑的读书温习,不按时吃饭,每到换季的时候,这人的胃病就会发作。上大学开始同居以后,他经常参考调理肠胃的食谱给时添下厨,每天按时监督他吃饭,胃炎才渐渐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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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创业开公司以后,由于忙于工作,加上没人监督,时添的饮食慢慢又开始变得不规律,导致胃疼的毛病时不时就会卷土重来。
这么一想,在自己返回美国的这一年,时添肯定没有按时吃饭,好好保护自己的胃。
扶稳时添的上半身,让人把头垫在自己的肩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周斯复沉声问:“胃药呢?有没有随身带着?”
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时添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放,放酒店了,没带身上。”
“……”
很快,周斯复便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手下的电话。
交代手下将车辆直接开到巷口附近,他将时添的胳膊搭到肩上,扶着他慢慢往巷子外走:“走,先回我住的地方。”
一阵阵钝痛从胃部袭来,疼得如同刀绞一般。缓缓松开紧咬的唇,时添正打算说点什么,突然间脚下一个趔趄,紧接着便感到两眼一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倒入周斯复怀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缕疑惑——
等等!
……回他住的地方干嘛?
药在酒店,不是应该送他回酒店吗??——
被周斯复打横抱上车,在后车厢躺下,时添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周斯复的大腿上,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空调毯。
随着车辆往前启动,他又觉得胃部开始一阵阵痉挛,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卷上心头。刚准备忍着干呕开口,让司机师傅开慢点,整个人便又开始晕眩得厉害,头一偏,短暂地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重新回到了一小时前,自己刚刚冲出博览馆后门的时候。
在看到门外人是季源霖的一刹那,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震惊,为什么自己的前夫会出现在这里,反而立刻产生了一股非常强烈的失落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在自己的认知里,这个姓季的男人已经不再特别,和千万个萍水相逢的普通人一样,成为了他前三十年人生中的一名过客。
放下、释然,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都可以。
他与过去的时添和解了。
从季源霖口中听到以前对自己的爱称,他只是失神了一瞬,便面无表情地在台阶上后退半步,平静地开口问道:“……花是你送的?”
发现他刻意拉开了一段不远的距离,季源霖的眸光略微一沉,面上却仍旧笑得很有风度:“只是来祝贺一下你,没别的意思。”
盯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了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神色:“好,我知道了。”
看他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季源霖挥退跟在身后的保镖,往前一步,迈上了博览馆后门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