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特拉!”
就在李广转念头之际,只听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匈奴抬着云梯,泼风般的朝雁门城下冲来。竟然是要立即攻城,不歇息,李广大是意外。
这么大规模的用兵,不是掳掠,歇息是必要的。掳掠下手越快越好,歇与不歇没关系,这可是硬仗,不歇息,能有战力?
转念一想,李广顿时明白过来了,军臣单于雪耻心切,这才不顾疲劳,要匈奴攻城。这也好,正好迎头痛击,让他知道我李广的厉害。
“打进城去!杀光汉人!一个不留!烧了汉人的房屋!掳走汉人的财物!迫使汉人的妻妾痛哭!”
军臣单于驻马王旗下,挥弟手中的弯刀,大声鼓励士气,吼得山响。
匈奴了解汉朝,知道一座城池里面财富如山,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要是把雁门攻破了,得到的好处,根本无法想象,即使军臣单于不鼓励军心,兵士们也会信心百倍。
匈奴兵士好象发疯的狼一般,挥着弯刀,吼着“乌特拉”,旋风一样卷向雁门城。
中行说站在军臣单于身旁,打量着城里的动静。
匈奴已经进入了弩的射程,可是,城上毫无动静,没有用弩射击,这和以往的打法不同。再一瞧,城头上的帅旗上有一个斗大的“李”字,中行说心头一跳,提醒道:“大单于,城上有些不对劲。你瞧,帅字旗是李字。”
“李字?”军臣单于只顾着鼓舞士气,没注意这些,闻言一瞧,浓眉一挑:“你以为是飞将军?飞将军在云中,没有汉皇的旨意,他不能来雁门。必是冯敬那厮虚张声势。左谷蠡王不是给飞将军的名头惊吓了一晚上么?”
正常情况下,没有景帝的旨意,李广不能来守雁门。可是,周阳身为边关汉军的统帅,他有权调动李广来守雁门。对周阳,军臣单于是恨到无以复加,却是不太了解,他完全想不到,周阳会临阵换将,派李广守雁门。
一说起伊稚斜败于安陶城下的旧事,中行说就无语了。汉朝兵法推崇的是“兵不厌诈”,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可能。
匈奴军队好象海潮一样,涌到城下,给雁门城这座大堤挡住了。兵士开始架云梯,准备爬城头了。
直到此时,雁门城上还是一无动静。并不是没有汉军,而是汉军站在城头上,弯弓搭箭,对准了匈奴,却是不放箭。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军臣单于的瞳孔一缩,却是没有说话。
不计其数的匈奴,爬上了云梯,向城头上攻去。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响起。
城头上的汉军开弓放箭,箭矢好象一张密集的网,对着城下匈奴当头罩下。那个箭矢射得之准,让人咋舌,一箭一个,绝不放空。
如此箭术,就是自诩骑射娴熟的匈奴也会自叹不如。
在军臣单于的记忆中,能有如此精绝箭术的汉军,只有一支,并不是建章军,而是飞将军李广麾下的弓箭手。因为李广不仅箭术独步天下,而且他很会训练弓箭手,是以他麾下的弓箭手,箭术之精,就是匈奴也会自叹弗如。
李广的弓箭手在雁门,那么,李广本人必在雁门。
军臣单于明白过来,这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军臣单于最恨的是周阳,最惧的是李广,李广在此,他一举而下雁门的想法不太可能实现。
不顾疲劳,直接攻城,在李广面前,那是最愚蠢的举动,无异于自杀。军臣单于明悟之人,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攻城,让兵士歇息,缓解疲劳,就要下令,却已经晚了。
就在弓箭手发威的同时,城头上的滚木擂石沸油齐下,匈奴从云梯上栽下来,摔死的、砸死的,不计其数。
给沸油浇中的,立时变成火人,在城下乱蹦乱跳,乱喊乱叫,好不骇人。
汉军的打击手段远远不止这些,弩也发威了。
雁门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全局。虽然周阳的弩阵需要很多弩,仍是给雁门留下了不少弩。这一发威,那还得了,无数的弩矢好象蝗虫一般,直扑匈奴后队。
一轮弩矢过后,匈奴军队好象给凭空一刀斩为两截似的,后队的匈奴死伤无数,奔相逃命,前面的匈奴屁滚尿流的朝后面退去,不是给弓箭射杀,就是给弩射死。
李广之所以要把匈奴放到城下才动手,就是考虑到一旦打败匈奴,以匈奴骑兵的速度,会很快逃离弩的射程,是以迟迟不动手。
匈奴从城下开始逃跑,处在弓箭和弩的打击范围内的时间就更多了,伤亡就更大。
匈奴攻城的军队中,逃出来的不过七成。一次进攻,损失三成,是很高的损失了。
雁门城下的匈奴尸体一具叠一具,不知道有多少。鲜血把城墙、地面都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着浓裂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云中郡、代郡、定襄郡,正在发生激战,城下累累尸体,层层相因。
汉匈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大战,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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