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殿下!”芸儿回过头来,但是依旧没敢看一眼江枫。
“嗯,去吧!”江枫说着已经翻身上马,将芸儿弱弱的影子甩的老远老远了。
芸儿自然明白太子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王妃。为了她,他可以选择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甚至要求别人也不惜一切代价。
“王妃,太子说了,只有我能将王爷治好,那你就不能再见他,从此在中丹做圣女,直到王爷将天下统一之后,你才可以选择离去或者留下!”芸儿一脸郑重其事的,见到馥良她却一点都不惊奇。
馥良将这种态度理解为芸儿早就知道自己还活着,那当时她一定是乘乱逃回了中丹,不过她小小的一个女子怎么穿过那茫茫沙漠去到中丹的,着实也有待考究。
可是,馥良根本没有时间对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感兴趣,在听到慕容瞻兴许还能得救的消息之后,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定力。
“好,只有你能将他救活,要我一辈子不见他都行,要我怎么样我都行!”馥良拉着芸儿的一双手几乎要将指甲掐进她的皮肤里了。芸儿微微蹙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心下也淡淡的有一抹难言的清愁。
馥良认为,她一生最后悔的就是看到唐拓的那份信便不顾一切的回到丰阳,若无此行,若不再追究娘亲的死因,那慕容瞻就不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浅雨园,自从那晚一别之后,也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未曾来了,沿路那花园里的花枝上花苞已经隐隐的带上了羞涩的颜色。不快不慢也就一年的时间,跌宕起伏的经过种种遭遇,却好似过了十几年一般。
馥良依旧是一身红衣站在了香阁前,但却迟迟不敢进去,心第深处打上了死死的一个结。
“王妃!“灵儿轻轻的在后面唤一声。
馥良回过头,看到灵儿微微鼓起的小腹,不禁心下一柔,眼角便有点点泪花闪烁着出来。
“进去吧,主子他一直在昏迷着!他现在可能最想见到的就是你了罢!”
馥良淡淡的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光,终于还是推门进去。里面还是当时她顶着那红盖头坐了整整一天的木床,之前被他一拳捶坏的地方已经修好,红色的帷帐静静的垂着。里面躺着的人连呼吸都听不到,也没有因为良儿到来而给出一点反应。
馥良微微抽搐,心中疼痛难忍。
轻轻的将玉手伸出来,馥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往那张憔悴的脸上放去。
待她将眼眸微微低垂,才发现床榻下不远处,静静的蜷缩着一只猎犬,是那只瘸了腿的小犬儿。
“王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良儿啊……”馥良终于攒足了勇气,玉指轻轻的划过他有些发青的面庞。
一片冰凉直触心底,慕容瞻眼前的景象忽然破灭,好似那个一直将他紧紧缠绕着的梦境一下子都消失了,周围却还是空无一人,荒凉的可怕。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那个泪水连连的人儿,尽管她给别人的是那种可怖的炙热,但是每当触及到她的小唇或是那纤纤玉指,给他的就从来都是冰凉,冰凉的好似永远都没有办法捂热。
在自己极度沉陷的时候,忽然自心间传出一股极凉极凉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挣扎都还是找不到那一抹让自己思念的发疯的影子,甚至到最后却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王妃,你还是先过去一下吧,我来给王爷看看伤势!”芸儿忽然出现在房中,手中提着她的各种设备。
馥良点点头,急忙躲到一边。
若是能治好,那也可能是永不相见,但至少他还可以好好的活着;若是治不好,怕是到了黄泉都不识彼此的路了!
但若要治穿胸之伤,是何其的困难啊!芸儿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却是在那氤氲着药味儿的香阁里不眠不休的连呆三日,馥良也是陪着一同茶饭不进。
所有人的劝阻好似都不怎么顶用了,两个都是女子,却都是同样的执拗,没有一个听话去休息的。这其中之理当然微妙,以至于让外面的一干人从中悟出了一些误会,他们哪里知道她们各自执拗着的事情其实是毫不沾边的。
“芸儿,是否可以治好?”三天以来,馥良时时刻刻却是在问着相同的这样一句话。
“王妃,待我将伤口包好,七日之后,便可以知道结果!”芸儿温和的望着馥良一笑,胡乱的用手臂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七日之后,慕容瞻确实有了转变,脉象平稳,伤口也开始愈合,这下肖天翔不仅将芸儿惊为天人。芸儿也只是笑笑,满是一脸的谦逊。
“芸儿姑娘可否愿意到我五曦山做一名高师,老夫给你双成的待遇!”肖天翔觉得这样的人才不乘早挖掘也真是可惜,何况他也是爱才如命,唯才是举之人。
“老前辈真是太过抬举芸儿了,此次能将主子治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身子本就特殊,可以自塑血管,也并非是芸儿医术高明啊!”芸儿淡淡的答道,面上有一丝尴尬。
肖天翔自然看出了她是不想去五曦山的,本就是外族人,怎甘心待在中原脱离自己的家人!只是他说的那个自塑血管,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却是让他吃惊不已,到如今还不能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