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又剩下虞欢和盛猛两个人。
盛猛直接开始解外衣,顺便对她说,“今天没拜上堂,委屈你了,等过两天我让老二重新选个良辰吉日,我们把拜堂给补上,时辰都不早了,快过来一起洗洗睡了。”
他衣服脱得速度快,虞欢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视线里多了一座又黑又壮又毛呲呲的塔,这塔甚至还有往她这边移动、要把她也拽过去的趋势——
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粗蛮的人,心中惊骇万分,别过头,猛地又退一大步,扶紧桌子一角,指节都因为用力泛了白。
“你自便!”
右手袖口处的金簪好像因为紧张卡在了手腕处,没掉出来,反倒硌着她的腕子。
“嗐,这有什么可臊的!”盛猛打着赤膊,看躲他躲到八丈远的小娘子。
刚才还觉得她挺识时务的,在喜堂上没哭没闹,想来应该是想通了,但怎么都想通了现在还不敢看他啊?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害臊的可能性更大,“我说夫人啊,咱们早睡晚睡都得睡,再说这热水凉得快,你现在不来,一会儿可没有热水添。”
虞欢没有动,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看起来,这个盛猛对今晚要做的事势在必行,而周围全都是他的手下,她和他相比又力量悬殊,即便要出手,也只有一次一击必中的机会。
她不能乱,要冷静。
袖中金簪顺利落到手中,尖端掩在指下,随时可以出击。
当初虞景教过她,人身上有一处最脆弱的部位,是……
太阳穴!
她不动声色盯着出手的角度,眼看着盛猛离她原来越近,门外却忽然响起敲门声。
“哐哐哐!”
“大哥!有情况——”
盛猛走来的步子一停。
虞欢见状,略微收回手。
就见盛猛十分不情愿的拧身回到门口,隔着一扇门,语气十分不好,“又怎么了?”
“那个沈岭,说他有个很要紧的事儿,必须当面和大哥你说。”
听到这里,虞欢就知道沈岭已经想到了后面会发生的可能,替她做好了安排。
只是不知盛猛会作何反应,她重新看过去。
盛猛有一种好事被打断的焦躁。
一头儿是近在眼前的洞房花烛夜,一头儿是扰人洞房的沈岭,要不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见血,他真想直接一斧子把那碍事儿的沈岭给劈了。
有心想晾着不应,奈何又有第二个手下气喘吁吁的跑来,说了同样的话。
看那架势,要是他一直不理会,沈岭就能托他寨子里的人都传一遍话。
盛猛只好把衣服重新套上,先去解决那边。
推门之前,回头看一眼虞欢,语气笃定,“你别想着能离开我这儿,你这辈子肯定是我的人了,他带不走你。”
门关上,外面又多了几个听令看守的她的人。
虞欢侧耳听了一会儿,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快步走到门边,从里面把门拴上。
她需要趁着盛猛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养精蓄锐。
她有一种直觉,或许是今晚,又或许是明天,这寨子里,有一场硬仗要打。
还有……
她透过一点儿窗缝,看外面盛猛逐渐消失的背影,想:
这一世,她谁的人也不是,她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