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咚咚咚!”战鼓声再度响彻凉军大阵,两拨精骑一左一右从阵中涌出,领头的是右骑军的两位偏将。“隆隆~”“轰隆隆~”这一次出阵的骑兵没有缓慢前行,而是直接提速,径直从左右两翼绕向了陇军大阵的外围。而且四千骑兵当中还配备了不少弓骑,并不全是枪骑。按理来说凉军从了白雪卫,寻常军卒基本上都是枪骑出阵,若是带了弓弩就说明是刻意而为。凉军的举动引起了陇军的警惕,一波波箭雨开始招呼,想要封死凉军前进的道路。可这恰好是凉军想要的,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轰隆隆~”“隆隆~”“搭箭!”“放!”“嗖嗖嗖~”“嗤嗤~”“啊啊啊~”右骑军靠近八门金锁阵之后也开始频频射箭,时而会有陇军中箭倒地。凉军之中可不是只有白雪卫会放箭,骑射是凉骑的基本功,只不过白雪卫的箭术更准罢了。偶尔还会有上百枪骑越阵而出,袭扰陇军的外围盾墙,让陇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都知道凉军是在牵扯他们的精力,但无人敢懈怠。因为一旦盾墙告破,盾牌背后的那些轻装步卒将会被凉军毫不费力的斩杀殆尽。第五心柔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战场上的变化,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打算采取相应的应对之策。外围的凉军对这座八门金锁阵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并无大碍,吃掉关邵勇这三千精锐才是重头戏。这一手明招虽然让陇军没什么好办法应对,也确实吸引了一部分陇军兵力,但身处阵中的三千右骑军依旧形势不妙。“喝!”“当当当!”“噗嗤噗嗤~”“啊啊啊~”“拦住凉军!列阵!”“杀!”冲杀许久的关邵勇已经浑身鲜血,那截断箭还嵌在他的体内。伤口隐隐有增大的迹象,疼痛感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身为领军主将,关邵勇知道他绝不能露怯,全军的士气都指着他呢。在多轮冲杀之后,分散开的右骑军大部分又重新汇聚到了一起。当然,还有数百精锐被数以十倍的陇军团团包围在军阵之中,实在是无法冲杀出来,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战死一途。这就是八门金锁阵的奇妙之处,他在大阵的任意一点都可以通过阵型的变化调动数倍兵力包围你,然后占据局部战场的绝对优势。盾牌手、长枪手、弓弩手组成的一座座小阵不断变化,会让入阵的敌军晕头转向,进而命丧阵中。关邵勇顾不得伤感,他现在要做的是冲破前方那道拦截线,然后带着麾下将士们杀出去。关邵勇冷声慢慢:“想要拿下老子的命?哪有这么简单!”“杀!”“砰砰砰!”“嗤嗤嗤~”“啊啊啊~”“列阵防御,拦住凉军!”“结阵!”“嚯嚯!”这一次关邵勇没有顺着那些阵内的通道走,而是直指东方,长矛对准了陇军的盾墙。这一幕让陇军也紧张了起来,四周的盾牌手迅速汇集。荀安皱着眉头:“难不成凉军想靠着这么点人手强行破阵?疯了吧?”大阵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从四面八方汇拢到一起的凉军迅速铺开冲锋阵型,马背上的骑卒正在调整坐姿,尽可能的恢复一丝丝体力。这就是撞阵的前奏。“凉军最擅长打死战了啊~”第五心柔目光微眯道:“我感觉他们能杀出去。传令,让黑翎军备战!”荀安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五心柔对凉军的战力如此谨慎,但还是躬身应喝:“诺!”第五心柔喃喃道:“就看右屯卫能不能拦住凉军了。”……“隆隆!”“轰隆隆~”关邵勇目光凌厉,紧盯着陇军的盾墙。虽然在阵中的接连冲杀让他折损了不少士卒,但久经战场的关邵勇还真的琢磨出了一些门道。在这个八门金锁阵中,尽量不要随着陇军给你让开的道路走,那样会被他们牵住鼻子,遭遇一轮又一轮的伏击与截杀。最好的就是自己杀出一条路,打乱陇军的部署!所以,他决定正面撞阵。关邵勇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一个个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少人都浑身鲜血。但是当关邵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再一次挺起了胸膛。关邵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朗声道:“怎么,还能打吗?”“当然!”一名身材壮硕的士卒大笑道:“将军,我还能打十个!”“你小子还打十个,五个顶天了。”“放屁,今天老子就要跟你比比!”“谁怕谁!来!”“哈哈!”被陇军重重包围的凉军丝毫不露怯,面色坦然。“哈哈哈~”关邵勇放声一笑,轻扯缰绳,长矛前举,怒喝道:“都是好样的!兄弟们,随本将破阵!”“死战!”一声怒吼直冲云霄,一两千人愣是喊出了上万人的气势。“驾!”下一刻,关邵勇策马前冲,马蹄声隆隆作响。阵中的道路依旧狭窄,即使经过凉军的冲杀也顶多能容纳十余骑并行,这让凉军冲阵的难度大大增加。“弓箭手,放箭,快!”“放箭!”“嗖嗖嗖!”“稳住阵型,盾牌手顶住,长枪手突刺!”陇军的朗喝声不断,几排盾手组成的小型拒马阵看起来颇为厚实。前冲中的凉军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由关邵勇打头的十余骑精锐跃马而出,冲在了最前面。凉军死战,定是主将在前!若要死战,先死将校!不管是第五心柔还是荀安,心中都泛起了一丝紧张。能不能拦住凉军就看第一次撞阵,拖住了,那陇军援兵就会源源不断的围过来,拖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邵勇溜走。“隆隆~”“轰隆隆~”眼瞅着陇军的盾墙近在咫尺,凉军骑阵中响起了一声怒吼:“杀!”“砰砰砰!”“嗤嗤嗤~”“啊啊啊~”马蹄前迈,厚重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同时还有无数多血花在战场中绽放。关邵勇一人一枪,率先撞阵。“喝!”只见他临阵之际猛然一扯缰绳,战马的两支前蹄一抬,狠狠的踩在了盾牌牌面的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