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尔巴合部是个大部落,从他们选在甜水河畔的聚集地就能看出来,这里已经初具久固营地的雏形了。
大群马匹圈在马厂中有专人照顾,成片的牛羊四散在河畔两岸,随意饮水,吃草。
虽然还是清晨,但女人们已经起床聚在河边洗漱,提水,帐篷的缝隙中的炊烟渺渺。
“朵思忒那厮已经派人来通知了,说咱们要和那些土库曼人再打一仗,要我说就是当年杀的不够狠,多杀几茬人就老实了!”布图巴辛骑在马上,伴在李如风身边,“如风萨满你来,是不是也为了这件事?”
“蒙哥是不是也找过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布图巴辛总算把声音压了下去,幸亏他还知道造反这事得保密。
“是的,我资历尚浅想知道各部的意思。”李如风笑着回答道,他也已经看出了台尔巴合部的选择。
台尔巴合部把马匹收拢,集中管理以便于添加辅助食材,修整蹄铁,显然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总不能是为了响应朵思忒万户的号召。
朵思忒刚才在布图巴辛口中,还被称为那厮,地位堪忧。
“要我说咱们察合台的子孙早就该团结一心,把那个杂种赶走自己说了算!”果不其然,布图巴辛说这话的时候,比蒙哥还直接,直指朵思忒的血统问题。
这也不奇怪,毕竟李如风是长生天的萨满,他的基本盘在蒙兀儿人中,先天就是自己人。
“朵思忒毕竟还握着两个钦察人千人队,不可小视。”李如风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父亲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蒙哥他们说了,事成了,就让他当这个万户,以后台尔巴合部就是这个!”布图巴辛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得以的炫耀道,“到时候你要愿意,咱们就合部,反正你那个部落也没多少人,来我这享享福多好,巫萨里左右是个不中用的,我这别的没有就是未经人事的雏多的是,也省的你总捡别人的剩!”
说到这里,布图巴辛还看了一眼被横放在马鞍上帕丽莎,一边为自己的安达鸣不平,一边在心里暗道李如风是个有口福的,那老苏丹的孙女该说不说,长的确实比部落里的女人精致的多。
而且绑人的也是个中高手,绳子不仅困得牢,还把那小妞的身材完全提线出来了。
可惜了,他总不能不顾脸皮,和如风萨满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毕竟他爸说了,老苏丹那个孙女是个机会也是个麻烦,要是水到渠成就试一试,不成就算了,以后的事还说不上怎么着呢。
台尔巴合部的萨满巫萨里急匆匆的策马奔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跑到李如风面前翻身下马,直接牵上了李如风的缰绳,二话不说牵着就往部落里走。
“我一定听说被袭击的队伍里有个东方人面孔,就立刻猜到是您,一直催他们赶紧找人!”巫萨里一边走一边回头打量着李如风,似乎生怕对方有什么磕碰:“您没受伤吧?我在帐篷里煮了安神汤,先喝上一大碗!”
李如风笑着安抚了一下巫萨里,神态自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礼遇。
从面相上看,巫萨里看起来已经四十岁开外了,可能因为长时间在帐篷里鼓捣巫药,所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还有两个厚重的眼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对李如风的恭敬一方面来自老萨满,作为长生天信仰在这片土地的支柱,老萨满的地位在萨满这个群体中,约等于基督教的教皇,拥有经意,祭祀仪式等长生天信仰领域所有事物的最终解释权,而这个权限现在已经被李如风继承了。
另一方面则是李如风所表现出来的医术和城府了,巫萨里亲眼看着李如风曾当着他的面,把一个因为腹痛差点死掉的人开膛破腹,割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再缝合上,那人就好了。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一定是长生天保佑,才让老萨满后继有人,连续两代拥有神眷者领导,他们的信仰之火一定会越烧越旺!
巫萨里的邀请最终没有达成,台尔巴合部真正的主人,台尔巴合本人在营地门口迎接了李如风一行人。
矮壮的台尔巴合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看起来依然是个上马砍人的好手,油光满面的,看上去就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
“哈哈,昨晚明月当空,我就猜到定是有远道而来的贵客要来!快快下马,我已经准备了热汤和烤肉!”台尔巴合亲自上前,从巫萨里手中结果缰绳,让李如风方便下马。
一行人昨晚遭遇了一场战斗,一夜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此时正式饥肠辘辘,立刻迎着对方的邀请进了帐篷。
酒席上众人自然其乐融融,杯觥交错,连哈依沙尔都被逼着喝了一杯发酵葡萄汁。
虽然伊斯兰教明令禁酒,但这条禁酒令一直都是当权者手中的政治筹码,一般用来充当莫须有罪名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