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觉这话很有道理,谢玉衡听过,脸上的笑意也更大。但不等我决定从哪个笑话开始,他就摇摇头,说“别了,你这样子,万一自己把伤又笑裂了该怎么办”
我不可置信他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但仔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我心中失落,不舍地松开他的袖子。谢玉衡好像觉得我这样子很有趣,伸手来摸摸我的头,说“等你好了再和我讲。”
我眼前微亮,用力答应他“好”
谢玉衡继续说“时候不早了,我去买菜、做晚饭,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更用力地“可以”前头晕着都行,如今行了自然更行。
谢玉衡再摸摸我的头。我原先还要不好意思,觉得他这是把我当个孩子。后面察觉到,他似乎在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赶忙把脑袋往他手底下凑凑。这举动很得谢玉衡欢心,他又笑了。
谢玉衡走后,我开始无聊。
无聊着无聊着,想到了前面看到的伤。
客观评价,我如今的模样是真的凄惨。两边手臂、大腿、腰腹说得上来的地方都被利器开了口子。不过,最让我心惊肉跳的,却是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
它正落在左边胸膛。低头去看,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想象出它的样子。
和其他地方的新伤比较,这道疤痕不算长,只有约莫一寸。应该是剑伤,前面我刚拿一把剑当了镜子,知道这兵器差不多就是如此宽度。
可它所在的方位太过凶险。只差一点,就要刺穿我的心脏。
这就是江湖。
我再度想。
不知道从前的我是什么心思,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曾回家,眼下的我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回家,好想见见那记不清面容的家人们。
还有
如果可以的话,想让谢玉衡也见见他们。
我悄悄咽了口唾沫。
心虚地朝门口看了看,发觉门口空空如也,这才安心地移回目光。
谢玉衡怎么还没回来送大夫要那么久,买菜也要那么久。
晚饭乏善可陈。吃了和中午差不多的东西,唯独的不同在于谢玉衡也被我盯着填饱肚子。
那之后,他开始洗碗、收拾屋子,还在天色彻底暗下的时候点起灯。
我看着他的身影在房内晃来晃去,心想,这莫非是个田螺小伙不对,田螺小伙哪儿有他好看。
正琢磨,见他熟门熟路地去到墙角的柜子边,又熟门熟路地从里面抱出一堆东西。
我观察。
好像是一床褥子。
他抱着褥子来到床边,在我再度开始脸红心跳之前将它们铺在地上。
我眼睛瞪大,磕磕巴巴“谢谢谢玉衡,你做什么”
谢玉衡的答案是“打地铺,准备睡觉。”
很有逻辑。天黑了,又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自然是要睡觉。
可是,“你你你为什么要睡地上”
谢玉衡瞥我“这儿只收拾出一间能住人的屋子。再说,你之前那样子,我不得和你待在一起看着”
我很感动,问题在于“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床”
老天爷在上,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绝无私心。讲着讲着,甚至努力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床很大咱俩完全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