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司澜看着我的眼睛越来越冷,如果我是在为尹家或者狼窝卖命,那姑且还能称我为勇士,但是,我只是一个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狂徒,他很看不起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做的一点都没错。”他冷笑一声,直接甩手,一把尖锐的刺刀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透过了我的锁骨,将我直接定在了地上。
痛,在瞬间从心底窜到头皮,我整个人都忍不住跳炸起来,可也因为被刀子定住而又颓然的落在地上,除了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外,什么都做不到。
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刷过脸颊,我不能死在这里啊,司澜,我不能死在这里,如果我死了,彩衣就会回来,她心里藏着那么多的恨,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求求你饶了我。”我冲他叫,卑微的跟在地上攀爬的蝼蚁一般,“我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我也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对尹茉小姐出手,求求你,不要杀我好吗?”
“谁说我要杀你?”他冲我冷笑一声,可这一声笑却让我毛骨悚然。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发现你有问题以后没有将你交给秦风先生,而是带到了这里?”他问我。
我茫然的望着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以后你会感谢我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掰开我的嘴巴,另一只手直接将药丸扔进了我的嘴里。
“你给我吃的是……”我想问他给我吃的是什么,可还不等我将“什么”两个字说出来,原本还能发声的喉咙就已经没了任何音节。
是哑药!我惊愕的看着他。
可他却冲我笑了笑,不再开口。
阳光随着时间一点点倾斜,虽然我穿着人皮衣衫,虽然我知道今天有二十多度,可我依然冷的像被人丢在冰窖里一样瑟瑟发抖。
我所爱的人就在我的边上,他静静的擦拭着他的噬魂刀,就像是在轻抚一个美丽少女一样温柔。
“哎哟,对不起啊,师父,我来晚了。”永远一身白衣的花弄月意外的从远处而来,相比上一次的跑车,他这一次开了一辆越野车,从黑绿的颜色上来看,已经低调了很多。
“在多等十分钟,我就要失去耐心了。”司澜没有否认花弄月的那一声师父,他一把拔掉原本定着我的刺刀,将我直接从地上拖拽起来,“装上车就滚吧,别让秦风和其他玄灵看到了。”
“哎哟哟,师父,我看你是搞错了吧,尹家要的可是尹茉,而不是像这样的大肥猪。”他异常嫌弃的翘起兰花指堵着自己的鼻孔,仿佛多呼吸一口就会脏了他的白夹克一样。
“尹茉有那么好弄吗?她周围都有谁你难道不知道?你要是觉得好弄,你去绑,我不介意!”司澜没好气的冲他怼了一句。
花弄月微微一愣,但转而又笑了起来:“是,是,是,这世上除了师父你,就没人能绑得到尹茉,我刚才说错了,是我不好,我不好,我自罚,我自罚。”他说着就过来帮着司澜一起将我跟扔货物一样扔进越野车的后座。
“不过说真的,师父,你也是厉害,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绑出这么个大块头,这要是真的用来做实验,还不知道要打掉多少试剂呢。”花弄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冲司澜挥挥手,“那么师父,下回见了。”
司澜瞟他一眼,直接转身,走的头也不回。
而我也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司澜明明被花弄月抓走,却还能自己回来,原来他已经站到狼窝那边去了……
没想到,我脱离尹茉这个身份后,看到的最大的真相居然来自司澜……
谁活在谎言里?彩衣吗?还是我?
“哎哟哟,哭归哭,别弄脏我的衣服啊。”花弄月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可能是因为我痛哭流涕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玩,嘴里不由道,“你也不用太伤心,现在全世界都在暴动,许多有钱人不当心丢了手脚器官,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也许你身上的某个部分会被安装进一个公主,或者皇后的身体里,这一不当心啊,就从屌丝翻身成王了,不是吗?”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所有的玄灵都集中在S市,所以政府才会封锁了整个S市,但原来不是,血月映照的地方,每一处都有玄灵苏醒,政府之所以只封锁S市,并不是怕玄灵外逃,而是怕身为彩衣的我会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因为暴动,各地的医院,血库告急,人工器官的生产完全处于停顿状态,根本供不应求,所以人体交易就成了现今最热门的产业,而在这个产业里,狼窝显然拥有其他机构所没有的权威,所以大批的有钱人捧着钱跪求狼窝医治他们。
杀人,特别是大批量的杀害平民去救富人,这显然是不合适的,这会让暴动愈演愈烈,所以他们要找那些跟尹家对抗的人类,比如李泽言,比如秦风,比如小丽护士这种属于人类,而且属于该死的人类。
跟着车子一起开到S城的边缘,这里曾经是我实行反转计划的开始点,有无数生命因我的计划而在这里消逝,我甚至还看到了曾经跟迷迭一起站立过的天台,只是几天而已却像是已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原本被摧毁的沙垒已经被重新筑起,坦克,迫击炮,以及机枪,一样都不少,甚至天空中还有战机不停的在盘旋着,尹家加强了这里的军事布置。
花弄月的车在一间挂着狼窝标志的监狱前停下,门口的两个士兵很主动的上前将我从车子里拉出来,然后拖着我进入阴暗潮湿的监狱。
此刻的我,除了还有一口气在,基本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猪太他妈的沉了,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买猪肉,就先把她卖了吧。”他们说着打开其中一间狱门,直接将我一脚踹进去。
我不受控制的撞在墙角上,额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但相对于我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这个包根本就无足轻重。
昏暗的监狱里没有灯,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什么人在看我,可我实在太累,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探究,只得任由他们看,而我则渐渐沉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