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应付厂子里的工作,又要回家照顾嗷嗷待哺的新生儿,同时她还要照顾两个年岁并不大的女儿,还得兼顾买菜做饭洗衣打扫等等数之不尽的家务活儿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累得没了个人样儿。
那天,她又上了个大夜班,下工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骨往家里赶,上楼时还因为太累了,差点儿软倒摔下去。等好
不容易回到了家里,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把外衣外裤脱掉后,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想到才刚睡下不久,婆婆就喊她起来喂孩子。她强撑着喂完了孩子,婆婆又喊她做早饭,好不容易做完了饭,她自己一口没吃只想赶紧睡下,却被要求去食品站排队买菜。
这年头,买菜也是个技术活儿,并不是说拿着钱和菜篮子就能去菜场挑挑拣拣把菜买了来的,而是需要拿着钱和自家的供应本或者票证,去食品站买菜的。菜的种类也不是随意的,而是要看当天供应的是什么。
他们这个小县城可不是京市沪市那种大都市,食品站供应的东西是出了名的品种少、数量少,去的迟了啥也买不到。如果当日供应的是肉类,那得半夜里就起床去食品站门口排长队,等一开门基本上就会被抢购一空。
而那天,食品站供应的是白菜萝卜土豆这类数量比较充裕的蔬菜,按说这种应该是不需要特地抢购的,但数量多并不代表质量好,去的早了就是能够买到相对好一些的,去的晚了就算东西还有,那估计也是蔫儿吧唧的。
田美娟去了吗
那她也不能不去呢
从家里去食品站,再等到她费劲力气把买来的白菜萝卜土豆这些蔬菜弄回到家里,就已经是该准备午饭的时候了。
缝纫机厂是有工人食堂的,这年头的国营厂子在这方面的福利都很好。厂办食堂只允许本厂职工和家属进入,价格便宜分量又足,实在是不舍得花钱的,还可以把粮食提前拿过来,让食堂里的大师傅帮着做,总之厂子是想尽一切办法给工人方便的。
但食堂再实惠,还能实惠过自己做吗
于是,田美娟又开始撸袖子做饭。而做饭之前,她又喂了一次小儿子。等做完午饭,她男人也回家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饭,期间婆婆不止一次的提到自己辛苦持家,还让田美娟要珍惜厂子里的工作,说她祖上积德才能嫁到老陈家,这辈子居然还能当上光荣的工人。
这一切,田美娟都可以当做没听到,可她没想到吃过饭自己又被要求将这几日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好不容易洗完衣服晒出去了,她赶紧回屋躺着。就在她以为自己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时,婆婆邀请了她的几个姐妹来家里打麻将。
她的两个女儿是到了年岁就被送去厂办幼儿园里的,早上送过去,傍晚接回家。因为是厂办的幼儿园,收费很是便宜,还包一顿午饭和两顿点心。但女儿们不在家,不代表儿子就不用管了,才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那是全天候都需要人照顾的。
婆婆在客厅里跟她的小姐妹打麻将,照顾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田美娟的身上。
幸好,孩子还算是乖巧的,田美娟索性哄睡了孩子,自己也睡下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再度被婆婆拍醒,要求她去做晚饭。而此时,已经是傍晚四点半了,她男人上的是白班,五点下班后会顺道去厂办幼儿园接两个女儿回家,等回到家刚好可以开饭。
但问题是,她今天还是大夜班,从晚上八点上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以前类似的事情也有发生过,但那天,她突然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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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她晚上八点要上班,就不能给她留点晚饭,七点半喊她起床吃一口再上班吗非要把人往死里折腾吗她当时只觉得心跳加速,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既不想去做饭也不想去上班,只想睡个昏天暗地的。
田美娟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在县城的大马路上了。
身上的衣裳倒是好好的,鞋也是穿着的,手里还拿了几样换洗的衣物。
但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只凭着本能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啊走,一直走到了田家院子门口,就被弟媳妇发现了。
在娘家的这段日子里,田美娟其实也一直没闲着。乡下地头的活儿本来就很多,再说只要有心干活,哪里都是活儿。田父每日里要下地劳作,农闲时分也不能真的闲下来。田母也差不多,就算赚不到满工分,她每日里光是砍猪草就能赚上六个工分。其他几个弟媳,要么照顾孩子,要么找零工做,最能耐的就是三弟媳了,居然能在公社初中里教书,教的还是英语。
田美娟已经不是胜利公社的社员了,就算想下地劳作,也没有工分拿的。
因此,她每日里主动帮王冬妮照顾孩子,得空了就去收拾鸡舍打扫院子,除了洗衣服这事儿得去河边外,别的事儿她能做的都一一做了。
可今个儿不是情况特殊嘛,王冬妮天不亮就跑了。田美娟跟她睡一屋,当然知道这事儿。又想起昨个儿好多脏衣裳没洗,这大人的衣服无所谓,三伢子的尿布那是不能耽误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背着三伢子拿着木盆去了河边,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来找她的陈家母子。
陈家母子拉着她就去了村口人群聚集的地方,非要社员们帮着评评理。
“谁家闺女嫁了人还老往娘家跑婆家的事情不干,跑来娘家干活自己亲生的儿子不带,来帮弟媳妇带孩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大家伙你们给评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