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扒皮又是满脸苦水,心想,罢了,罢了,这顾长清一次次点我,我岂能不知他是何意,哎,权当是破财免灾吧,我活了大半辈子,该享的福也都享受了,这黄土埋了大半截,也就不要再争了……“顾掌门,我已经想好了,我年纪大了,也无精力再打理这贩枣的生意了,不如这往后呀,就劳烦你,替我经营吧,但我有一个请求,我只求我的一双儿女不遭殃及呀。”顾长清放下茶杯,心中一乐,呵,这老头还算识相。“袁老爷,你?你?你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是我蒙山正宗过来抢你营生一样,这若是传出去,我们岂不是遭天下人唾骂?再戳我脊梁骨说我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枣扒皮道“顾掌门,我,我,哎……”巫马先生笑道“长清,依我看呀,袁老爷是真心相让,但是我们又受之有愧,那么不如这样,枣庄城枣市的决策大权还是由袁老爷把控,而咱们呢,做一些杂事,小事就好,例如负责枣市的一切事务,像收枣啊,运输啊,出售到各州郡县啊这些琐事,就当呀,天天给袁老爷跑腿了,袁老爷,你看这样,可好?”枣扒皮苦笑着点了点头,也未说话。顾长清叹气道“这样?这样好吗?不会遭世人猜忌吧?”巫马笑道“不会,不会,自然不会。”顾长清甚是为难,道“那,那就依袁老爷的意思吧,哎……”就这么一唱一和,硬生生将枣扒皮的生意给抢了!且抢的如此勉为其难,心不甘情不愿……良久后,又有弟子来报“掌门!我们已经放火烧山,可……可奇怪的是天柱山上并未发现有人往山下逃啊,感觉,这像一座空山。”顾长清眉头一紧,又哼笑一声看向巫马,巫马道“袁老爷,难不成天柱山有密道?上山的人都见火势跑了?”枣扒皮又被问到一愣,连忙解释道“哎呦喂,我可不知那山上有没有密道啊,说实话我就是路过天柱山几次,但从未上去过啊。”顾长清心想,这袁老爷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我?难不成他与天柱派还有秘密?这在此时,长廊那边传来脚步声,原来是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在来回踱步。顾长清拿起一颗果子猛然掷去!“啪!”那人被果子打中膝盖,应声倒地。枣扒皮一惊,喊道“住手,那是我儿子呀。”询问得知,这个枣扒皮有一双儿女,年纪都在二十上下,本来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却在几年前患上重疾,儿子成了傻子,女儿昏睡不醒,也不知请了多少郎中,道士,和尚来瞧,却都瞧不出个所以然。顾长清也没有心思管这闲事,刚想要重新布置战术的时候,却发现这袁府中的长廊有些怪异,便问道“袁老爷,你家中这长廊为何修的弯曲狭窄?而不是笔直宽敞?”枣扒皮道“哎,这不是多年前来了一个大和尚,说我儿女犯了邪祟,若想保住性命必须在家中摆上他的阵法,所以呀,这长廊就按照他的图册改动成了这样,还有,还有这些石块啊,花草啊,摆放都是有讲究的。”顾长清问道“阵法?这阵法叫什么?”枣扒皮想了半晌,一旁的管家道“叫做,金刚金锁阵,说是可以镇压邪祟之物,这阵法也摆了几年,公子,小姐虽然不见好,但也保住了性命啊。”顾长清笑着看向巫马,巫马道“可否让老夫看一下袁公子和袁小姐的病症?”枣扒皮自然乐意,这如果遇见了高人岂不是更好!袁公子傻愣愣地蹲在墙角,他很怕人,战战巍巍不敢抬头,面色看上去也还红润,身体的温度不烫不凉,与常人无异,巫马又摸其骨骼经络,只感觉他的经脉中有一股莫名的寒意,又摸了摸他的头顶,巫马一笑……枣扒皮轻声道“先生,可知这是什么病症?”巫马笑道“吃了被施法的寒虫,应该是南洋邪术,他能活到现在啊,你还真要感谢那个大和尚了,若不是他的金锁阵,呵,恐怕你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呀。”枣扒皮又急切问道“先生能治这病疾吗?哦,多少银子我都舍得!”巫马笑着摆了摆手……顾长清心下一笑,这个袁老爷!听到儿女被人所害,可第一时间却没有叫骂寻找凶手,想必他定是心中有数啊,而那个大和尚?既然有本事摆阵,难道没能力驱疾?呵,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啊。一旁的弟子问道“掌门,天柱山的事……”“天柱山,就让大火烧去吧,另外,在山林周围寻找密道,尤其是有水源的地方,那帮人不会傻到被大火烧死,他们定是逃了,去做事吧。”“是。”片刻,又来到袁小姐的闺房,她躺在塌上昏睡,呼吸微弱,脉象不佳,与袁少爷一样也是中了南洋邪术。顾长清见这袁小姐……怎么如此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所以只这一眼,便对袁小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袁老爷,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哦,小女,袁半文。”半文?顾长清心头轰然一震!又假装平静问道“半文?这个名字好生奇怪,有什么讲究吗?”“呵,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起名字哪来的讲,老话不是说嘛,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就想啊,也别完全无才呀,最起码要识几个字吧,所以就称她半文,呵,见笑了。”半文?半文姑娘?顾长清回忆起那时在武当山帮过的那只狐狸,这是巧合吗?名字一样,长相一样,就连嘘嘘喘息之声都是那样吻合。顾长清轻步过去盯着袁半文的脸,与武当山那晚一样白皙娇嫩,柔美俏人。巫马有意咳嗽几声,顾长清才回过神来。顾长清道“袁老爷,你放心,我定会救半文姑娘。”枣扒皮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权当真的听吧!“多谢,多谢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