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聿在此刻甚是懊恼自己没有为院中添来女仆,若不然这种难堪之事也犯不着自己动手。
他一脸沉重地捡起衣袍将阿若兰遮掩严实:“公主,请自重。”
阿若兰抚摸着脖颈之处,淡漠地看了阿尔赫烈一眼,情绪十分稳定。
阿尔赫烈却是脚步虚浮,按着桌案才得以起身。
萧明月想着,这般模样恐怕也难以好好说话,于是她将木盒放在地上先问阿若兰:“公主,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阿若兰便开始往外走,她竟说:“如此甚好。”
萧明月又道:“阿聿,替你家将军将香点上。”
阿聿实在看不明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见将军不说话也只能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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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月与阿若兰离开屋内,阿聿疾步上前搀扶:“将军,你没事吧?”
阿尔赫烈将人拂开,步履颤巍地走向兵器架抽出刀来割破掌心,当黑色鲜血汩汩而出时方觉内心炙热得以释放,随后他靠着木架深深喘息着。
“阿若兰竟敢给将军下毒?”阿聿愤怒。
“算不得毒,是曼陀罗……”
阿尔赫烈知晓阿若兰善用黄金乌花做药,误以为她用此花引诱,殊不知另备一手。不过现在看来,阿若兰并非真的要做什么,她只不过是在戏弄自己,故意用超量的曼陀罗花引人致幻。先前体内运气以呕血逼出一半药性,现在手心放血算是大抵解了药力。
阿聿这才反应过来,甚是羞愧:“将军,对不住,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识出阿若兰公主的易容术,适才萧娘子过来我太过担心,所以才……”
“与你无关。”阿尔赫烈沉心静气,眼中恢复清明,“第一眼,我也没有认出她的真面目。”
阿聿心叹,传说中的中道易容术果真名不虚传。
“将军,要点香吗?”
阿尔赫烈随即看向萧明月留下的木盒。
他说:“我自己来。”
木盒里摆放着一只精巧的莲花手炉,点燃之后有淡淡的木樨香味,时不时还能闻见合欢花和橘子的清香。
阿尔赫烈小心翼翼地摆放好,问道:“她何时知晓我受伤的?”
阿聿想了想:“许是九公主来大禄府品茗时听说的,又或者是王上特地告知。”
应当都不是。
她该是那日在北烟殿就看出来了。
阿尔赫烈又问:“你有没有告诉她我因何而受伤?”
这话问得阿聿心里一咯噔,就在适才的几步路上他已经被萧明月套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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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月先问远行之路是否没有添衣,从而判定阿尔赫烈受了外伤而发热。正当阿聿提高警惕,萧明月佯装疑惑西境还有比右将军武艺高强之人,阿聿当即反驳,又让萧明月猜测出阿尔赫烈是受到了他人暗算。能暗算且暗算成功的,那就只有相识之人。
萧明月直言问道:“他在西夜州见到了何人?”
阿聿哪敢再接话,索性摇头。
此时阿聿难以自辩,只能如实说道:“萧娘子有所猜测,但并不知将军见到了她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