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面覆绡纱隐去真容,一身绯色裙裾逶迤于脚下,她沿着曲折的木梯缓缓前行,仰面所见的筑台格外宽敞,包围的大树高余百尺,虬枝缀满了数不尽的白色小花,树冠如盖,高耸入云,似是一株千年古梧桐。梧桐树旁立着一只与明曜台相似的相风铜凤,凤鸟高昂挺立并未旋转,它与来人一样在等着风起。
活了千年的古树总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而生敬的魄力,萧明月紧了紧藏在袖中的软鞭,停下脚步不再往前。待她转身之际,赫然发现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人。
男子金冠高束,裾袍暗浮,一步一稳走上台阶。
萧明月看清来人是陆蛮时情绪便紧绷起来。
陆蛮将要与她平视却止步于阶下,男子负手而立面色从容:“为何看到我这般惊讶,你要等的不是我吗?”
萧明月不敢轻易回答,她只要一出声便会露馅。
陆蛮凝视眼前女子,目光灼热:“可我却一直在等你。”
他说着话便抬脚登高,站到萧明月面前。
萧明月当即想要远离却被抓住了手腕,对方只是轻轻一带便将人拉了回来。陆蛮如此胆大轻佻,惹的萧明月反手便要掌掴过去。
陆蛮却是抬臂挡住,轻轻扯了一抹笑:“是见我不开心,还是没见上想见人的不开心。”
想到陆蛮年少的龌龊行径,萧明月几乎要咬碎了牙:“不知羞耻……”
“又道知耻而后勇,”陆蛮突然贴近萧明月的耳畔,隔着轻薄的绡纱吐纳气息,“或许我们可以再勇敢一些。”
萧明月怒然对上陆蛮一点也不清白的目光,二人呼吸交缠的刹那,她陡然识出此人有异。
他不是陆蛮。
“霍,霍起?”
阿尔赫烈笑容消失,攥着她的手臂使了些力:“萧明月,我对你有点失望。”
话间,一支疾来的箭矢破了眼前的安宁。
阿尔赫烈抓住萧明月的双臂将其送向高处,便是这个举动,萧明月认出了他。
箭矢如雨,簌簌而下。
阿尔赫烈单握匕首穿梭于利箭当中,突如其来的危机丝毫未影响他半分,他甚至冲出箭雨破了隐藏在一侧的弓箭手。
陆赜与梁仑现身布下阵式,开口便以“罔顾人伦,恶行不改”之名下令诛杀陆蛮。
萧明月站在高处,终于等来陆赜入局。
可为何霍起没来,来的是阿尔赫烈呢?
台下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此间危难一人难挡,萧明月挥斥长鞭决意与阿尔赫烈共进退。岂料前有危机,后有险情,玉照带人守在筑台之外,将萧明月堵个正着。
玉照本意不想参与宗室捉奸,她要的只是杀了萧明月。玉照在识破萧明月身份时便知一旁“陆蛮”有异,但她没有劝诫陆赜收手,反倒遣人参与其中一道诛杀。
萧明月身陷围困难与阿尔赫烈汇合,后者察觉其处境便擒住一人喉颈,借其手中弓箭射向高台的玉照。玉照众人一瞬松懈,萧明月跃下高台成功落至阿尔赫烈身畔。
萧明月急问:“你怎么来了?”
阿尔赫烈手中之刃泛着血光:“我为何不能来。”
“这里有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