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织弦眸子漆黑,如最幽深的漩涡,要将一切吞噬。“是谁说这周要请假,不见面的?我的时间很宝贵,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时间接待你的空降!”
乔桑宁小鹿眼迷蒙,盛满了泪水。她像小钢炮一样输出自己的……回击。
“我等了你五个小时。时间平等地流过每个人的身体,不会因为你富有就减速,也不会因为我贫穷就加速。难道就只有你的时间最宝贵?”
“你说若不见我,我不会上赶子任你羞辱。我不必征求你的意见,确定温室的选址;我也可以自作主张对房子进行装修,不必管你什么两千亩;我只管那两百亩就好。大不了你再拆呀,顶多就是从我身上踏过去。”
“我们这种人,就像山里的杂草,野蛮生长,努力向阳。凡是给我痛苦的,不会打败我,只会让我更强大。”
慕织弦见她隐忍着,克制着,咬着唇,不肯让泪水流下去。倒豆子似的把一天的委屈都控诉出来,语气也软了两分。
“温室具体点位,听建筑师的。你把规划图发我,线上我就能做出判断。”
乔桑宁不是没想过,可又担心他觉得她不尊重他,先斩后奏,胆大放肆。
“好,以后线上能解决的,我不会打扰你。”
慕织弦:“……”
“还有件事,上次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乔桑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沉沉的面色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唐战。
“三哥,男未婚女未嫁,我愿意见谁,和谁吃饭聊天,你都管不着。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那一句“不是非你不可”,像一记砖头,狠狠砸在慕织弦胸膛。一股火山在他胸腔沸腾、喷发,冲击着他,去惩罚她、欺负她。
乔桑宁意识到了危险。
擦了擦眼泪,鼻头红红的,“我的车,我要回去,我不去公馆。”
公馆是她的噩梦!
慕织弦紧紧握着她的手,一丝也不放松,只冷冷说:“你的车我让人给你提,我们也不去公馆。”
车子平稳行在都市中。下车时乔桑宁发现,他们来了信长大厦。这个点人不多,慕织弦拉着她直接去总裁专属电梯。
目的地顶层。
电梯加速上升,比她以往坐过的都更快,乔桑宁明显感受到了超重。
本能地,她抓紧了慕织弦的手臂,指尖嵌入他肌肤。
慕织弦瞟了一眼,忍了。
很快,他们到达了顶层。慕织弦没有停留,转而带她上了大厦的天台。
天台上四周亮起了灯带,昭示着界限,528米。
而界限以外是深渊。
帝京的万家灯火,一览无余。
很壮阔,也很……恐高。
慕织弦也不在乎,席地而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
“做……做什么?”乔桑宁哑着声音问。
“看灯火,看星空,聊理想,聊人生。”慕织弦声音平平、不带起伏地说。
乔桑宁自己也下不去,只好坐在他旁边,隔着一米的距离。
“我能吃了你?”他反问,“坐过来。”
乔桑宁不动。
慕织弦主打一个“山不就我,我就山”,屁股挪过去,把她肩膀搂了过来。
乔桑宁挣扎一下也躲不开,就放弃了。
夜色深深,星空再也不被四角高楼切割,显得格外广袤。
十月底,天台上却风大,慕织弦大概想到了这点,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着。而他自己只穿着衬衫。
“如果冷,就抱紧我。”他像千年冰盒,冷冰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