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一次,趁我被大帅叫去,江戟甚至还动手动脚主动挑衅,阿升身边就算是有阿韵和阿审时刻跟着,他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是江戟的对手。”
“那次打闹失手,阿升磕破了头,三个人还被江戟推到河里。”
“差点要了阿升的命。”
大帅夫人想到这里,还一阵后怕。
她裹了裹披肩,婉丽眉心都蹙起来。
“烧了三天三夜,整个人抽搐,连我都觉得他挺不过去,就算是醒来,恐怕也会变成傻子。”
“我怕死了,我怕大帅真的不要这个儿子了,他在路上枪杀了好几个姨太太和重病的稚子。”
“我甚至都想阿升要是去了,我就跟着阿升一起死了。”
姰暖想,那时候夫人一定也很不好过。
她这么柔弱,从未吃过苦,带着三个孩子,又亲眼见证过江大帅的冷漠无情。
她选择了放低姿态讨好江大帅,放下尊严咽下委屈,只为了三个孩子。
这些她能想到的事,落在大帅夫人嘴里,就化作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在都过去了’。
大帅夫人笑了笑,眼尾有清浅的岁月痕迹。
“阿升挺过来了,也没烧成傻子,我才觉得自己也活过来。”
“但他好似一下就懂事了。”
“他醒来后,懂得放下自尊心,懂得向他父亲表示亲近,好似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父亲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能替他撑腰做主。”
她笑说,“在那之前,我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喊声‘父亲’的。”
“不过虽然大帅严惩了江戟,算是给阿升出了气,但江戟却并没有因此就收敛,反倒越发与发生作对。”
“阿升也跟他作对。”
“两个人动不动就掐架,撕打在一起,阿升明知不是他的对手,江戟也不怕责罚,次次都下重手。”www。
“然后就是大帅继续责罚江戟。”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小孩子不和打架很正常,但是谁都不会那么狠,要杀死对方。”
“江戟长大一点,就有那么狠。”
大帅夫人脸色冷清下来,眼里情绪也森凉。
“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勇猛能打,都习惯了他动不动就惹是生非,大帅也喝令过他不准再跟阿升动手。”
“但任何事都没法彻底杜绝。”
“先是阿升被他打到胸骨断裂,又是在撕扯中‘不小心’把阿升踹下楼梯,更严重的一次,玻璃碎片……”m。
她看着姰暖,指了指自己颈侧动脉,“割破了阿升的脖子。”
姰暖倒抽口冷气,不敢想象江四爷被胳膊脖子的画面。
“再深一寸,就会血流成河。”
大帅夫人唇边笑意很淡。
“所有人都觉得兄弟俩是不合,江戟又冲动易怒,大帅拿他也没办法。”
“毕竟两个都是亲生的儿子,江戟又能带兵打仗的,背后还有宋万山做靠。”
“大帅不能因为兄弟之间动手打架,就要杀了自己亲儿子,替另一个儿子出气。”
“所以后来,就调了江戟去澜北军营,把两个人彻底分开。”
“但只有阿升自己知道,江戟是故意踹他下楼,更是故意把他摔在玻璃上,又拿玻璃碎片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