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盈歪头想了想,“那你们要尽快了,听说宋鸣悟跑了……”
“已经在筹备,但调兵不是一句话的事,清点人马,军械库筹备,都需要花一两天的时间。”
杜审解释了一番。
迟疑两秒,又接着说道:
“但有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席盈看着他侧脸,眼睫眨了眨。
“什么?”
杜审,“宋鸣悟很狡猾,他身边那个副官,身手也不错,我们的人抓住了副官,但他掩护宋鸣悟,宋鸣悟是真的跑了。”
“不管他跑去哪儿,一旦跟新阳那边联络,恐怕宋主帅会提前跟席副帅撕破脸。”
席盈神情愣住。
杜审眼尾余光轻扫她,继续清声冷静的分析。
“据我们所知,新阳军中,宋主帅比席副帅要更有威望,拥簇他的人也更多。”
“如果撕破脸,道途遥远,哪怕我们披星戴月赶到新阳,你父亲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席盈幽黑的杏眸缓缓瞠圆。
她像是从没想到过这个可能,一时间头绪纷乱,忘了说话。
洋车停在启顺楼外。
杜审熄了火,静坐了两秒,神情温和转过身。
“我只是说可能,也兴许不会到那一步,你别太紧张。”
席盈怔怔回神,眼睫颤了颤,又眼神专注与他对视。
“杜少爷,倘若我父亲凶多吉少,你们也会继续吞下新阳军吧?”
杜审唇线微抿,迟疑一瞬,还是点头。
“一旦发兵,我们对新阳左近三城,势在必得,六万兵马,势必要吞下的。”
席盈唇色浅淡,缓缓点了点头。
她嘴角扯出苦涩笑意,眼帘低垂下来,看不清眼底情绪。
“好,我知道了。”
席盈或许天真无邪,但她并不蠢。
话说到这一步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新阳军是被她父亲自己捧着送入虎口的,他天真地以为江大帅或许会顾念那点亲戚情分,哪怕吞下了新阳六万兵马,也会让他做个分营主帅。
殊不知,江系军吞兵势在必得,那点子许多年都不来往的情分,又算得上几分重量?
如果她父亲和兄长们都下场不好。
那她和母亲,留在云宁,就只能算是可怜的寄人篱下。
原本六万兵马是她的嫁妆。
现在,不算了。
席盈心里很乱,又乱又慌还有点忐忑不安。
杜审静静端详了她片刻,温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