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后悔!”冯德新眼神一狠,抓起塑料杯高举,吼道:“干杯!”“干杯!”楚晨一口饮尽,笑说:“痛快!”“对了,楚晨,你是怎么知道开发权换了的?”楚晨一愣,讪笑道:“我也有点儿门路。”楚晨可不想把自己是苏欣颖的保镖这事说出来,以冯德新这中二劲儿,指不定一个激动,就和自己翻脸了。“好吧,我不深问了。”冯德新微微点头,叹息道,“现在这事越来越棘手了。”“我在呢,别慌。”楚晨顿了顿,问道:“按说这开发权这么久了,为什么会还没动工?”冯德新皱着眉头说:“我也有点儿奇怪,虽然居民闹得挺厉害的,可真要硬来,也不是绝对不能开工。”“你的意思是,假如新奥集团之前愿意的话,可以强行开始施工么?”“呵,何止,只要强拆就行了,拆迁的那些破事,你还听得少么?什么断水断电,放蛇雇打手,都见怪不怪了。”“那新奥集团还是有点儿良心的啊,看这样子。”楚晨松了一大口气,一切都没有偏离轨迹。“嗐,这算什么良心?真要良心的话,一开始就和居民还有当地的土管局交涉,把事情说清楚,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让大家满意了,不就得了?”楚晨眯着眼说:“哎,你觉得有几个公司会这么干?”“一个都都没有!”冯德新一甩手,气愤道:“一个都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搞得大家怨声载道。”楚晨扬起嘴角笑说:“你可是记者啊。”冯德新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你说呢?”楚晨努了努嘴说,“不仅仅是开发商的原因吧?”冯德新干咽了一下,讪笑说:“你想说什么?”“居民呢?原先的地产商呢?”冯德新沉默了起来,举起杯子喝了口酒,苦笑了一下,摇着头直叹息。“没错吧?原先的地产商还想多赚,把居民当砝码。居民呢,别和我说都是良民,我可不信什么农民都是淳朴的鬼话,更何况这是城市的小资和中产阶级。”冯德新长叹了口气,歪着脑袋又撸了一串腰子,苦笑道:“你说的确实没错,可这样的还是少数,真要论坏的,还得是这批没良心的商人。”“别说谁的错了,告诉我,居民有什么小动作没有?”“有一小撮,也想要趁机赚钱的吧。”冯德新叹息道,“毕竟这个东城大棚区的项目,是联合开发的,官商都有利益,所以才会批那么大块土地。”“趁机赚钱?”冯德新耸了耸肩膀说:“就是补贴费要很多呗。”“多少?”冯德新讪笑说:“就……原本购房的五倍。”楚晨瞪圆了眼睛,惊呼道:“这特么抢呢?!五倍?想钱想疯了?”“哎,主要是他们看到农村那些修铁路的补贴,本来几万建的房子,给了差不多百来万,他们眼红知道吧?”楚晨失笑道:“哎哟,这倒好,人家那是有益的公共建设开发,房子便宜那也是在农村的原因,还几万到百来万!也不想想,就这儿的房价,五倍能特么多出来几百万吧?!”“他们确实狮子大开口。”冯德新苦笑道,“我也一直在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呢。我的目的也不是让大家互相仇视,而是都退一步,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你一个记者都快成说客了,这官得给你当去。”“嗐,记者只是一个身份嘛,我想要的是公正和……”“别别别!我最怕就是你说这个!”楚晨笑说:“一般老把这些话挂嘴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冯德新瞪起眼,急了起来:“你、你这……这就误会我了!我不是……”“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和我急什么?”冯德新撇了撇嘴,抱怨道:“谁叫你那么说。”“知道你光明磊落了,行吧?”楚晨喝了口酒,右手搭在桌上轻扣着桌面,淡淡道:“哎,你觉得现在这事情,该怎么解决会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冯德新皱起眉头,思索似的,沉默了十几秒后,开口缓缓道:“大家都满意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让大家都同意。要这样的话,有两点很重要,一是大家要同意沟通,互相协商,这点最重要,否则大家互相憎恨,一切都白说了。”冯德新顿了顿,接着说:“其次是价格,之前的补贴实在是说不过去,想赚钱也不能这么赚。必须要把价格提上去,然后好好地安抚居民的情绪。”“这样就行?”冯德新苦笑道:“从理论上来说,这样是可行的,但就做到这两点已经是很困难的了。更何况还有各种别有心机的人掺杂在其中。”“我就说嘛。”其实冯德新说的,是他作为调和者的看法,看上去很可行,也很合理,其实不然。楚晨太清楚了,商人也有很好的,可这群家伙,绝对是黑心商人。怎么可能会把口里的叼着的肉吐出来?更别说什么安抚居民情绪了。他们只会算出最省钱的方法,然后实行,其他什么的,压根就懒得管,什么死活,他们根本不在意。而这个最省钱且省力的方法,那就是耍流氓!只要硬来,各种脏手段,就跟冯德新说的那样,什么放蛇放火打人,断水断电之类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这么做,而不是好好的调解?因为钱呐!简简单单一个字,全世界却为之疯狂!冯德新和楚晨碰杯,饮尽酒后,叹了口气说:“我现在真是头疼,一个新奥集团我都解决不了了,现在还有什么孙氏集团,还有一个什么来着?三方势力啊!”楚晨咧嘴笑说:“得了,你只要和我保持联系就好了,相信我。”冯德新打量着楚晨,不解道:“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呢?”“嗐,自信都没,还混什么?”楚晨顿了顿,直勾勾地盯着冯德新,说:“你手上有什么,都说出来吧,别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