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慢条斯理数到“三”时,怀中的人突然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他熟练地掏出手帕,擦掉你唇边的血渍,还不忘呼唤爱德林去给你找医者来。
你咳得胃水翻涌,灌进肚子里得酒水冲上了脸,让你面部更加绯红一片,咳得眼泪都从眼尾划落,眼尾的潮湿红痕为这样的气氛增添了几丝暧昧。
但迪卢克是没有感情的冷面杀手,男人宽大的手掌将手帕摊开,丝毫不留情面地摁在你脸上,泄愤似的。
他想他确实是应该生气的。
蒙德城传遍大街小巷的“小红”,被薅秃的葡萄园一角,乱糟糟的酒窖子,闹哄哄的每一天。
宛如一颗石子投落在平静的水潭里,激起的浪花在日光下刺目耀眼,将他有条不紊的生活打乱。
——
医者匆匆赶来,用药物勉强给你催吐醒酒,但你这具身子太脆弱了,在药物作用下浑浑噩噩。
爱德琳准备好干净得衣物准备替你洗漱换上,路过酒窖门口时,被瘫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少年人绊住。
她手上的衣物散落在地上,蒙上一层尘灰。
好在爱德琳的情绪足够稳定,她叹了口气,准备拾起衣物,就见地上的死尸蠕动了。
少年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眼瞳里尽是迷茫,与爱德琳对视时,少年傻里傻气地扬唇笑了笑。
爱德琳:“……”
这下是真没脾气了。
“旅行者,酒庄还有空余房间,你去二楼休息会吧。”
躺在这里会把那群新来酒庄干活的小姑娘吓到。
话音刚落,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爱德琳就看见少年又开始目标明确爬起了她老板房间的墙。
爱德琳:“……”
她想,老板最近紧闭门窗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比如现在很必要。
——
爱德琳很贴心地将你收拾干净,为了防止你半夜醒来受伤,她特意给你留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兴许是柔软的床,以及窗外的飞鸟倦鸣过于温柔,你昏昏沉沉睡过去。
你梦见了自己走进一间屋子。
冷白的日光灯下,仪器设备滋滋作响,由于短路造成的细微火光如同火树银花,瞬息之间又消散了。
许多镜子镶嵌在墙面上,倒映出你苍□□致的面容,可你总觉得镜中人古怪,仿佛有自我意识。
你光着脚踩踏在石板上,指尖抚摸过泛着寒光的仪器,没有任何粉尘,干净得出奇。
冷意爬上背脊,你感叹于这个地方,简直和至冬一样冷,或者说更甚。
你哈出一口冷气,唇角开始止不住哆嗦。
汩汩水沸腾的声响从不远处中心的锅炉中传来,人类趋暖的本性让你不自觉走近,在那巨大的锅炉背后却有位身形娇小的少女,正背对着你摆弄着什么。
“你好?”
你缓慢地靠近,地上蹲着的女孩却浑身一僵,继而在你快要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朝着前方奔去,灵活的身形在机械之间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你的视线中。
“啊这……”
你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锅炉不知道煮着什么液体,沸腾的水泡不断冒出,水蒸气升入空气中,将你四肢的寒意驱散了些许。
你走到少女方才蹲的地方,一面小小的镜子被她丢弃在那。
“照镜子?”
话说起来,这里除了机器以外最多的就是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