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亲自地布置接待的种种细节,群臣们也一早就赶到了城门外。此次不用太子亲自地迎接,让礼部尚书带头的负责即可,太子在金銮殿等候使团的到来。过了一会儿,就听殿门外传来了呼唤:“大晋使团到!”太子立即脸色庄重,林宇也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将天离国四圣,还有使团的其他人员引进了大殿。林宇打量下林知文,多年不见,这个书童还和以往一般的衣着简朴,他此刻身上穿的,竟还是从前在天离国国子监的服饰。太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林知文说道:“欢迎晋国使臣来我大楚做客。”不料,林知文根本不给面子,平静地道:“太子殿下,您搞错了,我只是受大晋皇帝所托,跟着使团来到大楚,他才是此行的使臣……”林知文指向身旁的一个大晋官员,那人对太子行礼,笑道:“拜见大楚太子殿下!”太子愣住,不由扭头看向林宇。他本以为这个林知文一上来就会咄咄逼人的,那里想得到,人家只是过来看热闹的?“林先生竟然不是贵国的使臣?”太子惊讶地问道。那领头的大晋使臣笑得有些无奈:“林先生虽是我大晋的无双国士,可他一直都以天离国的子民自称,我皇爱惜他的才华,就随他的意了。”听到这话,林宇也是不由抬眼看向了林知文,林知文一脸的傲然,自顾自看向了别处。太子更加奇怪了:“天离国又不曾亡国,林先生既以天离人自称,那何必留在了大晋?”这话倒不是讥讽,太子确实感到疑惑,不仅是他,林宇也对林知文的想法有了兴趣。大晋使臣的脸色有些难堪,好在这算不上外交的问题,不论答案如何,大晋并不会因此而丢脸的。林知文这时,才转过脸来,微笑着说道:“现今的天离国皇帝陆重,就是个欺世盗名,卑鄙无耻的小人而已,他弑君篡位,我怎么可能做他的臣子……”“我的心目中始终只有一个主君,那就是天离国前大将军府的宁华。”听到这话,林宇心中顿时泛起了感动,对林知文更是刮目相看。大晋皇帝以国士之礼对他,算得上无比的恩宠了。可林知文虽身处锦绣富贵之中,还能够坚守初心,始终不改的愿站在自己这失势的一方。先前自己还推测,林知文很可能早已改了念头,做大晋的忠心臣子了。原来自己是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只是。”林知文话锋一转,看向太子。“我既受大晋皇帝的委托,就要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才是。”说着,天离国四圣林知文指向使团带来的几件礼物。“这是大晋皇帝送给贵国陛下的三样大礼,全都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但这些礼物不能轻易送出,若想拿到,你大楚须通过我三样挑战才可。”说来说去,林知文还是讲出了他此行出使的真正目的。再贵重的礼物,大楚老皇帝,太子也不会稀罕的。然而,眼下大晋分明是在拿礼物作为由头,向大楚下了三样挑战,如果大楚没接住,丢的是整个大楚的脸面。“既然天离国四圣想跟我大楚朝廷较量,孤自然接着!”太子神情凝重,瞥了身旁的林宇一眼,林宇对微笑着点头,然而,太子还是有些无法安心。“这三个考验嘛,其实也没那么难……”林知文摆摆手,就有随从举着三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分别放着一份琴谱,一份残局的棋谱,还有一张没有完成的画卷。这三样东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礼部尚书只瞧上一眼就立即懵了。太子见状询问他道:“这三样到底是何物?”礼部尚书急忙跪地,无奈的回答:“启禀太子殿下,那件琴谱,是失传了上千年,远古的莺蝶曲,眼下的这曲谱只有上半部分。”“这个残局的棋谱,则是几百年间,从没有人能解的神机残局。”“至于画卷,画的是一条九爪的金龙,画工精湛至极,但卷轴上不曾盖印,不知是何人所作,而且,看起来并没有画完。”林知文微笑着接口:“这条金龙是我所画的,只差最后的龙睛没有点上了……”“此三道题目,就是我为太子殿下布置的考验,只要补充完整了琴谱,解掉残局,再为这条真龙点上一对眼睛,就算过了考验,那这三件礼物,也会送给大楚,大楚大晋的友谊也将从此不衰。”这下谁都明白了,林知文就是带着这些难题来故意针对太子的。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三样难题,每一个都是堪称千百年来的难解之谜。莺蝶曲失传了上千年,能出现这半张已经是千难万难了,还想补齐后半张,除非有人看过了完整的曲谱,或是琴艺通神,才有这份能力补上。而第二份的神机残局,比莺蝶曲的难题更难上数十倍。毕竟,莺蝶曲只是失传,只要琴艺达到那位作曲人的技艺,也许就能有相应水准的给续上了,可神机残局的自从出现,就无人可解,就连偶然做出棋谱的那人都无法可想啊。世人都认为,此棋谱根本就是个无解之局!大楚境内本就没厉害的棋手,现在叫太子从哪找这么一位技压从古至今的棋艺天才来?!而最后那张九爪金龙画卷,是林知文本人所画,画工了得,倾尽了他的心血,看起来已经是完美无缺,只差最后的一对眼睛了。这个看似简单,远不如前面的两道难题。可林知文怎么也是大宗师级的绘画水准啊。他所画的金龙,已是自成一体,近乎完美无缺,不论是谁,在人家的画作上平添上一对眼睛,都会立即破坏掉那浑然天成的美感,让整幅画失去了神韵。也只有作画功力远超出了林知文的绘画大宗师,才可能为这条金龙添上一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