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皇帝的立场上,太子这个儿子上不得台面,他才会不高兴。毕竟是他自己亲手挑选出的继承人啊。如今太子一下子扬眉吐气,老皇帝只会感到自豪。赵王再从中的挑拨也没大用。“天离国萧处直,拜见大楚皇帝陛下。”这时,萧处直带着天离国众人迎上来。“朕早就听说萧国师年纪虽轻,但才能过人,不仅贵为国师,更是天离国中的文坛领袖人物,今天见了面,果然是名副其实,可赞可敬啊。”老皇帝威风凛凛的道。应该说,萧处直是有本领的,并且长相有几分的英俊,人一站出来,就有令人生出好感的冲动来。“陛下过奖,萧处直在我天离国也只是才能平平,天离国内人才济济,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萧处直脸上带着微笑,忽然话题一转:“我听说皇上对佛门的经义很是精通,修行多年,令人佩服不已。”“我虽是习文,可一向也向往着高深的佛法,忍不住想与陛下探讨下佛理,因此做了一首佛偈,想请陛下评判评判。”听到这话,老皇帝的脸色一变。萧处直这家伙来者不善啊。先是找太子斗诗,现在竟然还找上皇帝斗佛偈了。什么评判,全都是口不对心。他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公然地挑战皇帝,这让老皇帝也没法子拒绝。否则,还以为怕了他天离国了,堂堂一国之君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但老皇帝毕竟在寺庙呆了那么多年,而且身边还跟了个大楚佛门第一高僧,玄慈大师。也不用害怕萧处直的挑衅。“谈不上佛法高深,不过萧国师想探讨下佛法,还是可以的,请。”萧处直听到老皇帝的回答,嘴角翘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陛下品鉴。”“身乃菩提树,心既明镜台,务必勤拂拭,惹得尘埃来。”萧处直念完以后,在场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连老皇帝都愣在了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萧处直做的这个佛偈,蕴藏了深厚至极的佛理。把人的身体当做菩提树,心就是明镜,要勤加修习,以免沾染上尘世的浮华。禅意悠远,顿见佛性。不光老皇帝没有这么深的佛法造诣,就连旁边大楚佛门第一的玄慈大师,也说不出话来了。这哪里破解的了?老皇帝反复的思索,还是对不上。佛偈跟文学诗词还是有区别的。诗文讲的是文采飞扬,情境交融。而佛偈的重点是悟性,佛经的至理,哪怕不少的文官们体会到了这个佛偈的绝妙,但也应对不上来的。半晌,场上的人们面面相觑,无比的安静。萧处直忍不住露出笑意,内心得意。而他身后的天离国使臣们,也都是趾高气扬。要知道,这首佛偈的得来可不容易了。出自天离国的佛门第一人,大宗师悟远大师的杰作。这可不是悟远大师心血来潮,忽然做出来的,是包含了他毕生精研的佛法,凝聚而成的。一时半会间,就算大楚所有的高僧和尚,都不可能有匹敌的作品。“这个…”老皇帝张了张嘴,还是无话可说。而太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之前萧处直要和太子斗诗,胜负其实还没那么大的影响。但现在和皇帝比斗,如果老皇帝输了,真正丢了全大楚国的脸。就连赵王也神情紧张地看向陈辅。他还怕陈辅是不是又出钱收买了萧处直,想借机让赵王出风头。但陈辅的脸色也阴沉的厉害。陈辅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皇帝来开玩笑,那是找死。这明显是天离国自己整的活儿。“皇上想不出来吗?”见老皇帝半天坑不出一个子儿,萧处直笑眯眯地问道。顿时,身后传来天离国使臣们的嘲笑声。亏他堂堂的国君,声称自己苦研佛法,结果被当众打脸了吧?自己家门口丢人,丢大发了!皇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内心恼火到了极点。太子也忍不住到:“萧处直他简直欺人太甚。”“这个佛偈蕴含的佛法十分深奥,不可能他的出来!必定是天离国早有准备,天离国有当世的佛门第一人,悟远大师,应该出自他的手笔了。”也只有悟远大师,才做的出足以流传后世的佛偈来。不过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关键是人家在蹬鼻子上脸,皇帝回答不出,旁边寒山寺的玄慈大师也答不出来。而在场的百官们,更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天离国靠着一首佛偈,压过整个大楚国,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大楚颜面扫地。“呵呵。”正在这时,有人发笑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太子李建下意识的扭头,看到林宇在发笑。而皇帝本来就急得不行,这个场合,竟然有人敢发笑,还是大楚国这边的人,那脸色顿时沉下去,乌云密布。“大胆!小小的太监竟敢当众的嘲笑,简直目无君上,藐视陛下!快来人啊,将他抓起来,明正典刑!”陈辅迫不及待地叫嚷道。他早就看林宇太不顺眼了。立刻有大批侍卫呛的拔刀围上去。太子李建大惊失色,这个小太监很有本领,死了可惜了。只是现在想阻拦已经晚了。这家伙,活腻了想找死吗?笑个啥啊!杀他十遍八遍都不够解恨的。而赵王和陈辅对视一眼,都觉得抓到了机会。这小太监是太子的人,小太监胆敢藐视圣上,那就可以借这件事,把罪过追究到太子的身上,起码要让太子落下个治下不严的罪名!“等等!”林宇根本不慌不忙,摆摆手。“我不是笑别的,是觉得萧国师的佛偈这么简单,怎么好意思拿出手的?!”“连我都能张口的对上,他哪里来的勇气敢跟皇上比?!”嗡。听到这话,满场的哗然。皇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不过心中半信半疑。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一个小小的太监,真的对得上这条佛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