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母听到这些当即起身反驳道:“不会!我家长安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但心性良善,品行端正,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荒诞无耻之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话音才落,顺庆帝身边的张贵妃一声娇笑。
“误会?沈三夫人,人是从刘美人帐中抓来的,眼下就绑在这里,还能有什么误会?本宫以前便听说沈家这位是个不着调的混世魔王,想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也并非不可能吧?”
这话气得沈南枝三舅母手抖,她咬牙道:“贵妃此言差矣,长安只是贪玩了些,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诬陷!”
说到这里,三舅母心疼地看了一眼沈南枝,又看了看地上被绑得死死的那一卷,皱眉道:“皇上不觉得今日处处都透露着蹊跷吗?是我沈家今日运道不好,还是怎的,这接二连三的脏水非要往我沈家头上泼。”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到之前姜时宴也曾污蔑沈南枝杀了姜清远。
确实有些巧。
但沈长安被人嘴“捉奸在帐”,这一点却是抵赖不了。
顺庆帝微微转头,深邃的眉眼落在沈南枝三舅母身上,他语气平静道:“那沈三夫人觉得,此事该如何?”
这话问住了沈南枝三舅母。
不管如何彻查下去,刘美人的清白也是被沈长安毁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顺庆帝这一句反问,无疑是在诛心。
他的声音不大,但气势骇人,那凌厉的眼神似是带着刀子,落在了沈南枝三舅母身上。
沈南枝三舅母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还长安一个清白!”
“清白?”
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计,沈长安都不可能清白!
听到这话,之前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顺庆帝突然冷冷一笑,仿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一抬手,将面前的茶盏毫不客气地摔在了地上,并怒道:“朕对你沈家百般维护,百般纵容,还生怕你们受了什么委屈和欺负,结果,却是被你们骑到了头上欺负!”
天子一怒,雷霆万钧,满座皆惧。
所有人都不得不立即起身跪倒:“皇上息怒。”
位于风暴中心的沈家人几乎要被这股风暴压得窒息。
被当头训斥的三舅母首当其冲。
她跪在地上,就要挺直了脊梁为沈长安开口力争,却在这时候被沈南枝拉住了袖子,并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舅母信我。”
说完,之前一直没有吭声表态的沈南枝突然仰头看向顺庆帝:“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顺庆帝淡淡扫了沈南枝一眼。
那一眼里,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愠怒。
沈南枝腰杆挺得笔直,语气不卑不亢道:“为何皇上就笃定那被绑住的狂徒就是我家长安表哥?”
听到这话,顺庆帝都还没开口呢,一旁张贵妃已经忍不住掩唇笑道:“本宫之前还觉得你这丫头聪明伶俐,现在怎么开始犯糊涂了呢?有刘美人和这么多人亲眼见证,而且人就被绑在这里,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你们不成?”
无视她话里的嘲讽,沈南枝继续道:“那也要打开,让我们亲自确认才行,仅凭刘美人一张嘴,就说他是我长安表哥,臣女不服!那臣女也可以说这里面是贵妃娘娘的娘家那位出了名的纨绔呢?”
原本得意洋洋的张贵妃被这话气得神色一怔,当即训斥道:“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编排起本宫了!”
这时候,之前通风报信的那个小太监也转头看向沈南枝并颤抖着提醒道:“沈姑娘……不是不让您看,而是沈家小公子不着寸缕,实在有碍观瞻,会污了皇上和诸位贵人的眼睛。”
话音才落,四周的议论声更大了。
而且,被沈南枝这么一“狡辩”,顺庆帝似是越发生气,他冷声道:“难道,这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冤枉了你们沈家不成?简直不见棺材不掉泪!”
刘美人也在哭诉:“皇上,妾身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去冤枉他,为了服众,不妨让人将这被卷打开,让沈家人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已经下意识地蒙住了眼睛,就连在座的贵夫人们,也都已经别过了头去,生怕看到些不该看的腌臜。
听刘美人这般笃定的语气,还有这些小太监禁卫军士兵作证,就算不打开这被卷儿,这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顺庆帝眼神渐冷,他就要开口下令,却见沈南枝突然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坳入口那道身影,故意一脸无辜道:“敢问皇上,若这被卷里的是臣女的表哥沈长安,那这人是谁?”
瞭望台上所有人都被刘美人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山坳入口正有人快马加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