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只一声,刚刚那些争执声瞬间打住了。
刚好已经到了跟前的沈长安上前见礼。
顺庆帝并未叫他起身,只抬眼看他:“你之前去了哪里?”
闻言,沈长安好似还没有搞清楚现场的状况,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不是皇上叫我们去狩猎吗?还说谁猎的东西越稀少珍贵才能拔得头筹。”
说着,他扬起手上一坨黑漆漆血淋淋的东西,“长安之前遇到王指挥使还有刘大人他们,听说有熊瞎子作乱,就追过去了,喏,一头黑熊,两个熊掌,不知道能不能拔得今日头筹。”
三言两语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还有人证不说,单就这两个熊掌,也足够说明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金蝉脱壳且还去猎杀了熊瞎子回来。
在场众人听得分明。
说到这里,沈长安扬起了下巴,傲娇的脸上满是洋洋自得,似是并未发现在场的气氛有些不对。
迟迟没有等到顺庆帝的夸奖,沈长安才好奇道:“皇上,怎么了?是这熊瞎子猎不得?长安做错了吗?”
说完这个,他还不忘朝沈南枝挤眉弄眼,炫耀似得扬了扬手上的熊掌。
他就像是个完全不明状况,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猎杀了黑熊的喜悦中的二傻子。
叫顺庆帝的质问和指责都无从说起。
对比之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自己之前在做什么的张锦轩显然更加可疑。
顺庆帝有些头疼,他抬手抚了抚额,即使不耐烦到了极点,却还是放软了语气对沈长安道:“你没错,先下去歇息吧,晚上等清点完毕,若能得头筹,自然该赏。”
沈长安喜滋滋地起身,一转头似是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包裹在被卷儿里的人,他诧异道:“咦?张锦轩,你躺在这里干什么?准备搭台唱戏吗?”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他俩本来就不对付,如今沈长安还用这般语气打趣自己,张锦轩恼羞成怒之下,都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脸色涨得通红,当即咬牙切齿道:“沈长安我杀了你啊!”
可他被捆绑得如同一只猪儿虫,看起来狼狈又滑稽,这句话说出来没有半点儿威慑力。
见状,张贵妃和张家人即使觉得丢脸至极,也只能替他开口求情,可还没等吭声,顺庆帝声音骤冷:“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一句话,成功给张锦轩泼了一盆冷水,将他的愤怒浇了个透心凉。
他就要张嘴喊冤,不曾想顺庆帝一个眼神,旁边的常喜公公立即会意,直接拿帕子塞住了张锦轩的嘴。
张贵妃和张家众人看得心惊,就连忙求情。
顺庆帝直接沉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证据确凿,有什么好说的!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朕拿下!”
“皇上!”
张尚书听得脸色煞白,连忙磕头道:“皇上,此事一定另有蹊跷,还请皇上严查!”
一提到“严查”,顺庆帝的眸子更冷了。
他冷眼看向张尚书:“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今日营地当值的禁卫军副统领张崇文,也是你张家的子侄。”
说着,顺庆帝指了指那俯身跪地的小太监以及刘美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他们都是张家的人。
他们亲自绑来了张锦轩,还要如何查?
而且,张锦轩那样子,明显就是做了其他的亏心事,而且看样子事情还不小,不然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说出来。
再继续往下查,张锦轩可能捅出更大的篓子不说,还得牵扯到顺庆帝。
一时间,张家众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