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袁大人啊,收得良才,恭喜沮先生,得投明主,实在可喜可贺……”眼见沮授投身他人麾下,袁潭非但不恼不怒,反而舔着脸不知羞耻的向袁秀赔笑祝贺。看见袁潭这幅卑躬屈膝的模样,沮授心中虽然愤恼,可还是担忧其袁家叔侄的性命。“希望袁大人……主公言而有信。”沮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袁潭一眼。“这是自然。”袁秀一挥手,士卒当即将袁潭袁术二人松绑,将两人释放。“沮先生长住囚室一定累坏了吧,公明护送沮先生去关内的小镇。”“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供先生休息。”得了沮授后,袁秀心中那叫一个欢喜,急忙关切的让徐晃将他带去歇息。沮授只是一介儒士,身子骨本就淡薄,几日的牢狱之苦身体早就已经虚弱无比。一向淡泊的沮授此刻也没推脱,向袁秀道谢一声后,随着徐晃一同退下。“主公,我先行一步告退。”待沮授离开后,向来沉默寡言的高顺冲着袁秀一拱手欲上马离开。袁秀眼见高顺神情有些不对劲,随即出言问道:“你打算去哪?”高顺面色顿时一难,但也不愿说谎,只好面色冷峻道:“他们两个走不远,骑兵脚程不出两里就能追上。”高顺并没有将话说透,可言下之意却再浅显不过,他是打算代袁秀宰了袁潭袁术。“不就是两个废物吗?放了就放了,用不着去追。”袁秀淡然一笑,仿佛放掉袁家叔侄,就好似赶走了两只苍蝇一般。可袁秀越是表现的淡定,高顺的脸色却越显愧疚。“主公……”高顺神情虽然木讷平日里也不愿多话,然而心思却比女孩子家还要细腻。在袁秀亲面对峙袁潭时,也只有高顺看出了自家主公是真的动了杀心。“可您此前明明已经动了杀念,在您眼中袁潭定是个必须除掉的人吧。”在高顺眼中袁秀是何等人物?那是能为了成就一番大业,能不惜背上逆子名节,苟活在董卓胯下之人。是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的超世之杰。可就是有着浩渊般城府的男人,却在面对袁潭时没能忍住心中杀意。足可见主公对袁潭之恨意有多么深刻。“那家伙曾辱我母亲,所以必须得死。”对于高顺的猜测,袁秀也坦然承认。“诛贼杀狗之事,属下愿意代劳!”高顺言罢,一提寒枪又欲上马。袁秀作为主公,尚可能为了一个沮授这个谋士,为了大业而忍住私愤放掉仇人。但他高顺是袁秀的属下,见着自家主公受辱,他怎么说也要杀了袁潭为主公雪耻。“你这木头,停下!”袁秀心中是又气又感动,“我放他们走,是有大用的。”眼见于此,袁秀只好向高顺解释道。“沮先生明面上投身与我,可心却还在袁绍那。”“如果想让他真心为我做事,他们两个必须得活着回去。”高顺不解道:“可主公与沮先生约定为一年之期,一年之内主公有把握让沮先生主动留下?”观沮授言行,高顺断定此人性格刚烈,觉不是袁秀能轻易打动说服的。更不是强留沮授,就能改变其心意的。“所以我说,袁术袁潭两人必须得活着回去。”眼见这家伙还不开窍,袁秀略显无奈的瞪了高顺一眼。“袁术袁潭损失了万余人马大败而归,逃回去正愁没办法跟袁绍解释呢。”“如今沮授投效于我,刚好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借口。”听到这里,高顺顿时脸色一变,这才明白了过来。“您是说,他们非但不会感激沮授的救命之恩,反而还会将败军的责任推卸到他的身上?”一想到那两人日后在袁绍面前推诿狡辩的嘴脸,袁秀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冷笑。“等他们回到袁绍那里,我甚至都能猜出两个畜生的说辞。”“沮授叛变投敌,致使我军大败。”“袁绍向来只用亲信,以他对袁潭的宠幸,一定会相信袁潭的说辞。”“这样一来,沮先生回归袁绍帐下的路,就被袁潭袁术二人给彻底堵死了。”此时高顺才明白了袁秀此举的深意,脸上的杀气也渐渐消退。“末将冲动无能,差点坏了主公大事,还请主公责罚。”高顺当即下马,冲着袁秀跪拜请罪。“你本心是为我抱不平,何罪之有?只是下次莫要这般冲动了。”袁秀连忙将高顺扶起,心中却是感动无比。为帅者,手下能有这般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弟兄,何其之幸!一场太谷关的大火,让袁家赖以为傲的河北精锐化为飞灰,同时也让原本遭到李儒胡轸放逐的袁秀,靠着这一战彻底翻身。“袁大人,袁大人。”李傕郭汜二人此刻正满面春风的向袁秀走来。两人一脸讨好的冲袁秀作揖行礼,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这是?”袁秀微微一挑眉头,接过文书。李傕赔笑道:“此乃送去洛阳给董丞相的书信。”“两位大人寄去董丞相手中的书信,秀怎能看得?”袁秀故作推脱,将信又推还给了李傕。李傕郭汜二人连忙推回:“袁大人过谦了,您在此立下赫赫战功,救我二人于水火之中。”“这封书信,自然得您先过目才是。”见二人如此坚持,袁秀微微一笑,还是拆开了信件细细一阅。在书信里,两人一改以往贪功的惯例,反而大肆的赞扬起了袁秀,将太谷关大捷的功劳许给了袁秀。二人虽然打仗不行,可也绝非是愚昧之徒,自然能看清当下形式。袁秀的神算鬼谋,已经让两人对其心生崇敬,眼下对袁秀更是言听计从。两人将功劳给予袁秀,便是对袁秀的一种讨好,毕竟这天底下谁人会嫌自己的功劳多呢?结果袁秀看过信件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喜悦,反而一脸阴沉。袁秀淡淡的冲着两人扫了一眼冷声问道:“秀何处得罪了二位大人,使得二位要如此害我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