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裴浚每立一位内阁首辅,同时便提拔一人与之相抗衡。他就靠着这手制衡的本事,稳坐钓鱼台。
孩子也有了,夫妻感情甚笃。
如果不是凤宁每月雷打不动给乌先生写一封信,他几乎没有任何烦恼。
乌先生总是给凤宁捎许多有趣的物件,有的时候是书册,有的时候是一些有特色的器具,他知道凤宁喜欢什么,需要什么,除此之外,他从不回信。
裴浚当然醋得要命。
但他选择尊重凤宁。
她有她敬重感恩的人,他不该侵占她人生的全部,尽管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日子就这么过,直到九月中旬的一日,凤宁发动了。
这一日午后凤宁正倚着裴浚在午歇。月份越大,睡得越不踏实,只要凤宁想睡,裴浚总会丢下手头的一切去陪她。
这是被裴浚惯出来的毛病,每日不挨着他还就睡不着了,裴浚一手抱着她在藤椅上靠着,一手翻阅奏章。
大约睡了不到一刻钟,裴浚感觉自己衣摆一凉。
他连忙将凤宁抱起,忽然发现她身下留了血。
裴浚心登时绞了一下,从未这般慌乱,连忙遣人唤太医,将凤宁往坤宁宫西暖阁抱。
这几日便是凤宁待产期,稳婆太医老练的宫人早以就备,一声令下,各个有条不紊进了产房开始备产。
凤宁偶尔小腹往下坠一下,并无太多明显的感受,
“我还好”她躺在大红鸳鸯褥垫上,拉着裴浚的手。
裴浚额尖都在冒汗,十分紧张。他真的有些慌。
李凤宁逃离出京,不在他掌控范围内,他担心她出事,慌乱过。
今日她生孩子,他帮不上忙,也很慌。
凤宁看到他眼角克制的泪意。
“没事,我不怕。”
裴浚听了这话,反而酸了眼眶。
是啊,她怕过什么呢。
她连皇帝都敢挑衅,她这辈子就什么都没怕过。
这个时候他不能叫她为他分神,裴浚唇角扯出一个笑,“我知道,凤宁最勇敢了。”
逗孩子的语气。
还不太由心。
凤宁瞪她。
头一日只见了红,还未开指。
到了半夜,羊水一破,就没这么轻松了,阵痛袭来,凤宁开始说不出话来,哭叫声充滞着整个产房,棉巾含在嘴里咬得不带劲,凤宁痛感无处转移。
裴浚将胳膊伸给她咬,凤宁舍不得,裴浚却坚持,平日有什么话张口就来的皇帝,今日罕见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缓解凤宁的痛苦,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陛下。”凤宁依赖望着他,
裴浚看着虚弱至极的凤宁,酸气刺痛眼眶,眼底很快模糊了,“宁宁。”
他一遍又一遍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