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的奚盛楠。
这句话把所有人的认知力都刷新了一遍。
“盛楠?!”反应最强烈的就是陆恒,“这张照片不是16小时之后发生的事情吗?盛楠昨晚就……就出意外了,为什么她的影像会出现的16小时之后呢?!”
陆恒因为过于激动,一直晃着身边的曹友宁。
曹友宁:“我不懂,牧大佬说了,那好像是另一条时间线。”
“可是……另一条时间线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简直太乱了!”陆恒望着房间四处黑暗的角落,因为萤石的光芒照明,显得那些角落更黑了。
“刚才秦医生给麦芃检查了扁桃体,认为麦芃的感冒顺序是一种逆行的状态,”邵陵在一旁分析着,“如果逆行的是我们这条时间线,那么另外一条时间线就是顺行的状态了?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奚盛楠还没有死?但问题来了,在我们这条时间线的昨天,奚盛楠也没有死,这两条时间线上的活着的奚盛楠,是同一个人吗?
“假如是同一个人的话,我们这条时间线上的奚盛楠似乎从来没有过照片上的状态——黑夜里躺在床铺上,不远处有一个坐在床上的男子。
“那么假如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另外一个奚盛楠又是谁呢?
“刚才我们所看到的几天前的那张照片,卫东、罗勏、牧和浩文都在上面,他们又都是谁呢?难道都有着另外一个肉身另外一个灵魂?”
邵陵结束了这些发问,虽然在迷茫中看到的一些微光,但却不足以照亮答案。
“并没有两个奚盛楠,也没有两个卫东,无论时间线怎么绕,这些人都还是他们自己。”方菲突然开口说话了。
心春卧在方菲的身边,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听得有些着迷。
“巫的标志除了面具之外,另一个就是镯子,我今天听那个年轻的巫女说:镯子是圆形的,一切都逃不出这个圆圈。所以我认为,所谓的时间线大概也是圆形的吧。”方菲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陶土镯子,慢慢说着。
邵陵在虚空中画一个圆,似有所懂,又似更加茫然:“方菲今天回来提到的那个‘双生’的说法,和罗勏提到的‘死后能见到另一个自己’的意思差不多。这个世界上有两条时间线,每条时间线上都有各自的主人公,他们虽然见不到对方,但在生活中所做的事情会给另一个自己造成影响。”
“我认为很有道理,这样就能解释我感冒的问题了,应该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那个‘我’因为什么原因感冒了,所以就对现在的我造成了影响,但因为我们这条时间线是逆行的,所以我的感冒就呈现出了逆着的奇怪状态。”麦芃也试着分析。
方菲说:“今天那个萤石旅的年轻巫女提到了寿数的问题,似乎每一位巫在成为巫的那一天,都会被算出这一生的寿命,而且巫的寿命似乎很长久,那个年轻巫女说自己‘自白鱼生,至地卵灭’,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感觉应该是非常漫长的一段光阴了。”
“白鱼?难道和胖大叔给我的白鱼有关系?”罗勏插嘴。
牧怿然望着方菲:“能不能把那位巫女的原话,简单复述一下?白鱼和地卵,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似乎是很关键的字。”
今天的时间很仓促,方菲从外面回来之后,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大家就开始看墙上的负片了,还没来得及做更深的交流。
方菲回忆了一下那个姑娘的话:“她说她的寿命很久,自白鱼生,至地卵灭。她还说,另一个自己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才保全了今日这个无忧无虑的她,可惜,她永生都不可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牧怿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曹友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得快睁不开眼了,要不咱们躺到床铺上继续说?”
杜灵雨:“我一看到床铺就会想到照片上所拍到的情景,都有些不敢上这个床睡觉了。”
“这么冷的天,咱们也不可能打地铺啊,”卫东想了想,“要不这么着吧,刚才的照片不是拍到咱们挤到一块儿睡觉的情景了么,后来大概在陆恒的地方空住了一个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弄得人心慌慌的。要我说,咱们不妨现在就打破了这个局势,咱就不按照片的顺序来睡!”
“咱们根本看不清照片上都是谁挨着谁,怎么打破顺序啊?”杜灵雨说。
“简单啊,照片上的人们不是都紧挨着吗,咱们就偏偏谁也不挨着谁,反正床铺的地方也够大,咱们就在每个人之间故意空出一个人的地方来,就是不按照将来发生的事情去办!”卫东现在对画简直是恨之入骨。
杜灵雨却摇了摇头:“我认为无论咱们如何规避,也不可能影响到另外一条时间线,但是决定咱们生死的,好像偏偏就是那条时间线。”
“那也说不定,咱们现在只看到了他们对咱们的影响,说不定咱们对他们也有影响呢!”卫东很不服气,“反正我今儿晚上就打算离柯儿远点儿,离萝卜也远点儿!”
罗勏也打了个大哈欠:“咱们一会儿还看其他照片吗?之前那几个白鱼的照片儿也没有放大再看呢。”
一阵呼噜声响起,曹友宁居然倒在床铺上睡着了。
秦赐看了看燃香的时间:“如果按照点灯零点来算,现在已经是6点了,距离第1张照片的6:30还剩半个小时。”
墙壁上的光幕越来越模糊,颜色也越来越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