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娇回答的异常平静。可就是这种平静,却让赵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徐玉娇身上不仅出了问题,而且这问题还十分严重。如若不能及时处理,那他们两人多半会渐行渐远。这自然不是赵毅想见到的一幕,正要厚着脸皮询问个清楚,这时,前方视线中骤然出现了三个跟他们一样骑在马上的白衣剑客。“刺客吗?”徐玉娇顿时警觉起来。赵毅看了眼,摇头道:“那应该是太子的人。”太子虽然在跟赵文帝夺权的过程中失败了,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子身边要说连几个保护他的人都找不出来,那也纯属在开玩笑。果然,当那几个白衣剑客到了近前之后,他们确实像赵毅预料的那般,从马背上跳下来,随即跪在地上向赵毅恭恭敬敬的道:“我等乃是太子殿下派来,迎接荣王殿下的。”“荣王殿下?”赵毅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他冷冷扫了这几人一眼,然后道:“孤乃大赵王朝皇上,记清楚了。”那几名白衣剑客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气势猛然压在双肩之上。他们原本是跪在地上的,但此时仅仅只支撑了不到一秒钟,便齐齐趴在地上,脸色发紫,五脏六腑好似快要裂开。“这次是念在尔等千里迢迢赶来大赵的份上,才留你们一条性命,若有下次,别说孤没提前提醒过你们。”伴随着说话声,他们身上的压力骤减。此时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再次看向赵毅时,眼中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满是恐惧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不是说荣王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倘若只有他跟徐玉娇一起来,便不用惧怕他的吗,怎么他仅凭气势,就足以杀死我们所有人?”白衣剑客们再不敢大意,跪着将身体移动到赵毅的两侧。头更是深深埋在地上:“奴才等人见过大赵皇上,刚刚多有冒犯,还望皇上勿怪。”“你看,称呼转变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吗。”见状,赵毅满意一笑,凑到徐玉娇耳边悄悄问道:“怎么样,孤表现得还不错吧。”徐玉娇浑身如触电,颤了一下。但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身为皇上,本该如此。”“切。”见徐玉娇仍是要故意跟自己保持距离,赵毅撇撇嘴,准备等回宫之后再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至于现在,还是先去见太子吧。在这三个白衣剑客的带领下,赵毅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凉亭。而在凉亭之中,正有一人坐在琴前,轻抚着琴弦。枫叶缓缓落下,一曲旋律传来,加之太子本就生的温文儒雅,那仪式感简直绝了,使得赵毅还忍不住多看了徐玉娇几眼,生怕她被太子这种斯文禽兽的样子给欺骗。还好,徐玉娇似乎正在想着心事,双目无神,并没有将注意力落在太子身上。这不免让赵毅暗暗松了口气。走进凉亭之后,向着太子远远一笑:“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不过你这琴声糊弄糊弄那些小女孩还行,在孤面前却是有些班门弄斧了。”“哦?皇弟你来大赵之后,还学了些琴艺?”太子闻言抬起头。听到皇弟这个称呼,赵毅眉头一皱,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太子要是不信,可以让孤来试试。”“请。”太子起身,给赵毅让出位置。于是赵毅就这样取而代之,坐在了琴前。如此举动,也引来徐玉娇的侧目。她倒是从没听说过赵毅还会弹琴。似乎是注意到了徐玉娇的目光,赵毅冲她咧嘴一笑。徐玉娇顿时慌了一下,目光看向别处。只是当不经意间从太子身上扫过时,她的眼底深处好像隐隐夹杂一丝复杂,包括太子看向她时,目光也带着深意。这两人之间一看就是有些故事,只是希望这种故事不要牵扯男女之事才好。赵毅暗暗吐槽一句,随即便开始抚琴。他并没有像太子说的那样学了些琴艺,而是赵毅跟许多喜欢琴,却又懒的去学琴的人一样,曾经专门花了一些时间,通过死记硬背的方式,学会了如何弹奏一首曲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意识到自己会穿越的缘故,当时他居然还破天荒的研究了一下这首曲子在古琴上该如何弹奏。如此一来,赵毅反而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可以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很快,悠扬的旋律响起。曲风简单,但旋律很强。光是一个前奏,就让太子跟徐玉娇的脸色同时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更让他们惊叹的是,赵毅不光抚琴,他更是破天荒的跟着琴声一起高声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一曲终了,旋律也到了最后一个音。赵毅睁开眼睛,看向太子以及徐玉娇。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也闭上了眼睛,彻底沉浸在这首送别所传递出的感情当中。尤其徐玉娇,眼角更是悬挂着滴滴晶莹。能让一位久经沙场的女战神落下泪来,此曲所引发的共鸣可想而知。片刻之后,太子率先鼓掌:“厉害厉害,皇弟,我虽然不知道你这唱的是什么,但其中所蕴含的情感,令我佩服万分。”“你在词曲上的造诣,愚兄望尘莫及。”“不过就是弹来玩玩而已,让太子见笑了。”赵毅起身,礼貌而不失高冷的道:“还有就是,孤与赵文帝已断绝一切关系,因此跟太子你也已不再是兄弟,太子喊谁皇弟孤都没意见,但唯独孤,不可以。”太子一愣,显然没想到赵毅的话居然说的如此直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掩盖了去,笑眯眯道:“皇上说的极是,看来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