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棘硬着头皮:“……这好像……是一封情书。”
应朝颜给宁长寂写情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长寂眉心抽了抽:“念。”
星棘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开口:“亲……亲……亲亲……亲爱的……亲爱的魔尊长寂,吾乃苍澜王应朝颜。冒昧打扰,自知唐突。然吾相思成疾,药石无医。当年青州后山,吾一见钟情。龙泉峰寒潭旁,再见倾心。平城城主府,三见不能自拔……”
宁长寂原本的脸色就不好看,听见这些话,又难看了几分:“她到底写了几个亲?”
星棘很认真的仔细数了数:“六个。”
“……”
“是的,苍澜王写的本来就是亲亲亲亲亲爱的亲爱的魔尊长寂。”
“……”哪有人这样写信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星棘小心翼翼咽了口口水:“尊上,还要继续往下念吗?”
宁长寂黑着脸:“念,继续念。”
他倒要看看,应朝颜她还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星棘只好硬着头皮,幽幽道:“思之念之不得见,放之弃之不得愿。日日思君不见君,衣带渐宽终不悔。多情只有空对月,寂寞红妆泪澜干。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呵,她倒是突然有文化了。”宁长寂都被气笑了。
“呃……看上去是挺有文化的,就吧……放在一起总觉得哪里不对。”星棘其实也没什么文化,但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太顺口。
“当然不对了,也不知她从哪抄来这些东拼西凑的话。”宁长寂又气又好笑。
“尊上,那还要继续吗?”星棘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陪笑。
“不必了,我自己看。”
还真是低估了应朝颜,给魔尊情书就算了,竟然还学会到处抄诗。
他倒要亲眼看看,她究竟都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星棘很识趣地施个小法术,信笺的内容立刻出现在镜中。
于是,宁长寂又看到长长一串示爱的情话:【君如天上月,又如山上雪,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暗自思量,泪如雨下。寤寐不宁,食不甘味……】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真的不知道应朝颜竟然能一口气写出这么多形容词。
然而,镜面上依旧不断出现新的内容:【我应朝颜今相思成疾,深入骨髓。纵使锦衣美服,万人敬仰,不得其味。哪怕美人在侧体贴入微,心不在焉。若能一亲长寂方泽,方不负相思意,不负人间韶华……我对魔尊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纵使天荒地老,入骨相思难了。柔肠百转,此情无计可消除。我跨过山,涉过水,见过万物复苏,周而复始,如今山是你,水也是你,人间烟火是你。往后余生,皆是你!落款:相思断肠人阿颜。】
一封信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字字相思,句句入骨,声声泣血。
这确实是一封情书,是妖界苍澜王,写给魔尊宁长寂的情书。
宁长寂沉默了:“……”
吃瓜群众星棘也沉默了:“……”
眼看着镜中的字慢慢模糊消失,他忍不住发自内心感慨:“想不到苍澜王竟是如此性情中人。”
宁长寂满头黑线:“你就没听出来,她这些话全都是抄的吗?”
星棘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苍澜王也算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抄这么多情话,足见对尊上是有几分真心的。”
宁长寂的脸色越发阴沉。
没空见他,倒是有空给宁长寂写情书。
也不知道究竟抄了多少本书,才勉强凑出这么多听起来情真意切的句子。
最关键的是,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字迹也出乎意料的工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