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刚说完,中专就嚷嚷起来:“等等!等等!”“等什么?再等一会,人去医院都治好了。”“林哥,好像…好像那帮小本子的小姐还没出来…”“小姐?”我回头看着酒店熊熊燃烧的火焰,猛地想起来,刚才确实只有朴大中的人跑下来。而送小姐过来的那几个司机保镖这时候也迟迟不见人影。住在酒店附近的乌骨鸡、嫖客,听到爆炸声,纷纷跑出来,一看到酒店起火,又看到朴大中这伙人狼狈不堪的逃跑,以为是打仗了。跟羊群效应似地,全都不要命似地逃跑。难道说小本子的司机也跑了?之前能为了几个小姐和城防军火并,怎么这会还没遇到事就跑了呢。我不由地纳闷起来,赶紧下车往酒店跑去。等走进酒店围墙,这才确定那几辆偷油塔的越野车,早就走了,整个停车场空空如也。中专这时候跑过来搭话:“林哥,要不要我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你想见义勇为救几个下来?”我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嗯,这帮小姐虽然是小本子的人,但说实话,她们还挺无辜的…”“你可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你那叫见义勇为?我看就是见色起意,你看看小本子司机都跑路了,没人要的东西你去救她干什么?”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因为爆炸是从五楼开始,火势还没有蔓延到楼下。看着中专仅剩那只眼睛里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于是对着他笑了笑说道:“算了算了,你带着你的人去救吧,但是只准救二楼那一层的,上面的不许去,太危险了。”“明白!”中专开心地差点把嘴巴咧到后脑勺,然后趴在我耳边说道:“等我捞几个好看的,林哥你先吃第一口!”“我他妈差你这一口?你赶紧去,注意安全!”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中专立马屁颠屁颠地往酒店里跑。而我们则带人往医院赶。可刚上车,酒店方向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回头一看,酒店一侧用啤酒瓶磊的墙体,因为高温的缘故,开始爆裂。整个酒店像是中风一样,开始微微战栗,摇摆,抽搐。劳模姐一看就急了,赶紧拿出对讲机大喊:“中专!快出来!酒店要塌了!”“什么你我他大傻瓜?老大你猜为什么她们没跑出来?”中专笑着说道:“都被绳子绑着玩情趣呐,我跟你们说,这帮棒子可真会玩,什么玩具都有,那可真是生孩子嗑瓜子,笔嘴没闲着。”劳模姐听到这话,气的脑门直冒烟:“别他妈墨迹了,快跑出来,酒店要塌了!”“老大你说什么?听不清?咳咳咳…卧槽,不少还是十七八的学生妹呐!啧啧啧,真的能掐出水的那种,嘶,不对,这帮娘们怎么全,老大这帮小姐的有问题…”对讲机那头传来中专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沙沙声,信号完全中断。劳模姐脸色一变:“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去叫他!”话音刚落,那栋酒店忽然像是被打断脊梁骨一样,从七楼开始弯折,轰的一声,完全塌方。浓烟热浪掺杂着灰尘迎面袭来,一场人造的沙尘暴,打的我们所有人睁不开眼。等灰尘散开之后,只剩下一堆冒着烟的废墟,犹如一座巨型的坟包。劳模姐他们瞪着眼睛一语不发,而我表情一僵,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人,眨眼功夫就已经阴阳两隔。我忽然在想,如果刚才我没同意他进去,他也许就不会死在里面了。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手上逝去,那种沉重和自责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根本没空思考,他最后说的小姐有问题是什么意思。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估计城防军已经往这边赶了。所有人一脸无奈地上了车,往医院赶去。但没开多远,就遇到了刚才跑出来的乌骨鸡和嫖客。这帮老黑穿点衣服还好,大晚上这一丝不挂的,完全融入了阴影跟黑夜之中。因为没有路灯,光靠车子两盏年久失修的蜡烛灯,我们根本看不清这帮老黑。车子一脚油门一脚急刹,愣是把劳模姐这种老司机,变成了刚上驾校的实习新手。可能是中专的死,也可能是这种糟糕的路况,让劳模姐有些急躁起来。她索性一脚把油门焊死,我们的车子就像是一颗子弹,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人,反正一路上全是乌骨鸡的尖叫声。等我们到医院,已经是四点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换上了从世檀医院偷的白大褂,把匕首藏在袖口里,伪装成医生和护士,悄无声息地走进医院。住院部拢共只有三层,但一层有二十多个房间。我们很快发现了朴大中所在的病房。门口三个没受伤的棒子,一脸的疲惫,正蹲在地上抽烟,一听到有人过来,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但是看到我们是一大帮医生护士,才放下了警惕。劳模姐和肥肠用写字板挡住匕首,走到他们面前,指了指禁止吸烟的牌子,装模作样地用方言呵斥他们抽烟。很多国内的方言听起来都晦涩难懂,就算是国人,有时候也分不清是中国话还是外国话。这帮棒子就更分不清了。这三个棒子看到一个女护士对着他指手画脚,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吸吧吸吧”又叫个不停,抬手作势要给劳模姐一巴掌。然而就在这一秒钟的功夫,劳模姐忽然抬手,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喉结处,几乎把整个脖子给扎穿。这个棒子捂着脖子,第一反应不是开口呼救,而是把手伸进裤袋里,似乎是想掏东西。然而劳模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手掌猛地一拍,匕首完全刺入,这回真的把脖子给扎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