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念着幼时情谊,又想到凌月潇独自一个人在深宫,守着那些规矩,沉闷无趣。偶尔也会给凌月潇那些宫外有趣的小玩意儿来给她解闷儿,凌月潇看着她从宫外带来的小玩意儿,微微出神。
宫外啊,比这皇宫自由的多。
她看向宁甯那双一如往日纯真的双眼,笑了笑。
“多谢。”
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真诚。
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凌月潇看她又拿出一件小衣服,她笑起来:“这是你亲手做的?”
翠云将那件小衣服拿到她手里,宁甯点头:“是啊,臣妇笨手笨脚的,做的不好看,还请娘娘海涵。”
凌月潇拿在手里,笑的开心:“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自从她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就连自己的阿母也是嘱托她千万要保住皇嗣,最好一举得男,生下嫡长子。凌家送来的东西都是金银玉器,或是头面,或是茶盏。
她头次有孕,其实打心底里是有些慌乱,也有些依恋母亲。可是母亲那一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敲打的话她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母亲明明是对自己很好的,怎么自己成为皇后之后,就对自己这样漠然了呢。就像是。。。。。。对她只有利用。
她是凌家的顶梁柱,她在宫里若是出事,凌家定会被人拿捏。
“臣妇还为娘娘腹中孩子做了虎头鞋,瞧着娘娘这肚子,应当是冬日生产。”
凌月潇回过神,对着她笑的温柔:“你有心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凌月潇自己闲来无事,也会做些小衣服和鞋子。加上宁甯送的,竟是摆满了一整个小柜子。
晚上宣和帝在养心殿睡,凌月潇便看着那些小衣服出神。眉目之间,已经有了母性的温柔与神性,“翠云,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衣服,孩子穿的过来吗?”
翠云笑着回道:“奴婢小时候帮着家中阿母带过阿弟,小孩子长得可快了,几乎一天一个模样,娘娘做的这些衣服,怕是还不够穿呢。”
凌月潇拿着宁甯今日送来的虎头鞋,轻柔的拂过:“若我嫁入寻常人家,现在应当很幸福。”
翠云眼神暗淡,知道自家娘娘是又难过了。
“娘娘现在也很幸福。”
凌月潇心里压抑久了,面上也带了几分苦相。
“是吗?”她放下虎头鞋,面色讪讪,“可我如今所做的,甚至如今的荣耀,都是踏着至交好友的脊梁骨和尊严,甚至是她满门的血骨才有的。”
翠云沉默,不知如何宽慰。
屏风外的小宫女福身:“娘娘,长宁宫那位又在闹了。”
凌月潇早已习以为常,“又砸了什么?”
“陛下新赏赐的一套茶具。”
“真是越发娇蛮了,御赐之物也敢损毁。”凌月潇将那些衣服鞋子收起来,问:“还有什么?”
小宫女嗫嚅:“还有。。。。。。”
翠云呵斥:“娘娘问话便答,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是。”小宫女道:“长宁宫那位叫了许多太医去她宫里,说。。。。。。。说想找太医调理身子。”
凌月潇轻笑一声:“退下吧。”
小宫女离开,烛火跳跃,凌月潇剪短烛芯,屋中又暗了几分。
“娘娘,可要去提醒一番?”
“任由她闹吧。”她放下剪子,“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孕的。”
翠云缄默,曾在东宫冬日,下着大雪,张氏想陷害凌月潇推自己,凌月潇只是伸了伸脚,她自己就跌进了小湖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