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乱战刚告下一个断落,另一场更加混乱更加惨烈的乱战才刚刚开始。火势连绵而起,几乎开始吞噬了死亡之城的每一个角落,大火中依然有人不停地喊杀,有人在不停地奔跑,残肢断臂比比皆是,死亡之城里面惨烈非常。白羽三人甩开敌人,一路狂奔,终于逃离到了古井旁,才稍稍喘了口气,白羽双目通红,一抹脸上的血迹,悲声叱道:“兴霸,我白羽欠你一条命啊!”秦玉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冒失才引来的杀身之祸,顿时低头默然不语,歉疚之情溢于言表。白羽双手提拳狠狠地在地上一砸,发泄心中的闷愤之情,文魁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在死亡之城里面谁都不能保证是否看得到第二天的太阳,我们能够从刚才的乱战中活着出来,已经是承蒙上天的照拂和……兴霸的舍命相救,”说完心中一叹,他虽然与孙兴霸相处时短,但是刚才孙兴霸舍命护住三人的义举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所谓英雄惜英雄,文魁对孙兴霸的遭遇也是心中惋惜,悲然一叹。白羽心中悲愤,就是因为自己说过,会将他们活着带离出去,所以孙兴霸相信自己,不惜将性命全部托付给自己,可是最后,却用自己命换取了自己三人的一条活路。白羽恨声道:“我发誓要把他们碎万段,才能心头之愤。”此言一出,秦玉和文魁同时默然,白虎节堂是他们自己报名进来的,没有人逼过他们,虽然龙骧军将他们丢入这死亡之城里面,让他们自相残杀,但是也是今日白虎节堂的晋身之本,若是侥幸不死能够跻身白虎节堂,那以后便是大周军方的中流砥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再说,报仇,向谁报,龙枪虎骑的总统领,当今圣上?实属无稽之谈。现在还是看如何能够活着出去,先离开这该死的死亡之城再说。三人同时一声喟叹,对前途充满了迷惘。白羽闷声道:“先进去再说吧。”三人下井,进入密道之中,密道依然深暗黝黑,三人在地道中反复穿插,终于进入到一个藏兵洞里面,三人此时都已经气力衰竭,已经是强弩之末,来到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屋里长明灯已灭,三人无暇细想,这番血战已经消耗了他们全部的精力,纷纷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忽然变化陡增,一股强大的风压传来,文魁心生警兆,断声喝道:“有人!”话音未落,文魁只感觉到身边一股气流直接接近自己的脖子,在脖颈处忽然一寒,一人已经用手捂住了文魁的嘴。刀风袭来,冷风擦着文魁的脖子一阵激灵。“有人要割我的喉!”文魁心如电转,此时再用手去抵挡已经来不及了,好个文魁,在千钧一发之际,右手把弓上微微一抬。“叮”!一声清鸣之声响起,那人的钢刀不巧正好搁在文魁的弓弦之上,文魁顺势一搅,将匕首缠住。此时这把匕首离文魁的喉间只有半寸之间,只要在前进半分,便可顺势隔断文魁的喉咙。白羽哪敢怠慢,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往前方刺去,可是却扑了一个空。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只凭着风声动向,双耳判断,根本拿捏不准来人位置。文魁身形急退,急声道:“上面。”白羽和秦玉抬眼望去,果然在上方有一个黑影,双脚勾着藏兵洞洞顶,正如蝙蝠一般倒挂在半空之中。“铮!铮!铮!”白羽和秦玉对着黑影再刺三刀。“噹!”金鸣交铁之声响起,那人只是一招,便将秦玉的匕首劈开,再一反手,秦玉啊的一声尖叫,骨碎之声响起,整条右臂被人施展巧劲折断。白羽脚下并不停歇,再上前刺上一刀。黑影急退,霎时间便退到藏兵窟外。长笑传来:“文兄果然好手段,今日人头暂且记到你的账上,哪天我想起来了,再来取不迟。”声音原来越远,人已经离藏兵洞很远了。“不要追了。”文魁面色铁青,双拳攥紧道:“是他来了。”白羽皱眉道:“是他?”两人所指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那条蛇,最危险的蛇。不知道这条蛇已经跟踪了白羽等人多久,等到白羽等人筋疲力尽,精力分散之际,才骤然发难,若非是文魁背在身后的长弓救了他一命,恐怕此时他已经被他割断了喉咙。来无影,去无踪,此人不愧是被文魁视为最危险的敌人的人。先针对他们三人中最强的文魁下手,一击若中,文魁身死,失去了弓箭的威胁,以白羽和秦玉的实力,恐怕只是他案板上的肉,任意他宰割。可是白羽听他的语气,又似乎是有意针对文魁而来的。以文魁高傲的性格,加上他百发百中的神箭之技,即使没有了地图,原本在死亡之城里面活下去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他居然能够屈尊降贵的跟白羽等人合作,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白羽扶起了受伤的秦玉,死亡之城,白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渺小和对手的强大,自己说要保护的人此时几乎一死一伤,心中不免恻然,对实力追求的意愿在这个只有九岁小孩心中如熊熊烈火一般开始燃烧。文魁面容铁青,似乎对刚才的一事心有不甘,看着来人消失的地方,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人头割下来喂狗。”白羽皱眉道:“此处已经被他发现了,我们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他随时都可能趁我们松懈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也许我们应该想想别的方法。”文魁点头,文魁的强项是弓,但是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他的弓不但不能发挥威力,反而会成为累赘。“此地不能久留,只盼这场火,能够改变死亡之城里面的一切,让这该死的猎头日子提前结束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