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有人倒下了……”
常升正在奋力划着雪橇,突然听到传令兵的话,脸色蓦地一沉。
“留下一队人就地搭建窝棚,其余人继续赶路!”
“诺!”
常升是带着十万人出来的,可在行军的过程中,已经非战斗减员一万人了。
这还是皇太孙给他们武装到牙齿,每个人都配备了足够多的御寒服装的情况下呢。否则,光是这一个月的急行军,他们这十万人就得减员一半。
好在这些减员只是冻伤、劳累,性命垂危之人很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常升在扔下几百伤员后,就再次催着士兵全速前进。等到安营扎寨之时,这才有时间联系其他路的主将,询问他们的具体位置。
在得知他们距离自己至少几百里后,常升不由放慢了脚步。
一来是方便傅友德和冯胜大军跟进,二来是补给部队落下太远了,得等他们追上来一些才能进军。
深夜巡营之时,一个小兵拉住常升的袖子哀求。
“将军……歇几天吧,我们实在是跑不动啦,呜呜呜……”
常升看着士兵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心里也生出一阵不忍。
“孩子,再坚持坚持,只要咱们到达北元汗庭,咱们就可以立下不世之功啦!”
“到时候封妻荫子,父母荣光,祖先也跟着荣耀!”
“常将军,可是我现在就不行了,我……”
常升听到这话,再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疲惫后,终于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好吧!”
“从明天开始,咱们只走一半路程!”
常升此言一出,顿时引发周围的士兵一阵欢呼。远处的士兵在得知明日只走一半路程,也跟着开心的呐喊起来。
不过,他们这呐喊声很快就被军令给压了下去。
“常将军军令,明日开始路程减半,走半天歇半天。”
“但不许喧哗喊叫,以免惊扰北元奸细!”
常升在跟小兵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后,又去了一趟后勤辎重营,询问了下军中的库存。
在得知军营里还有不少烈酒时,他果断的命人将烈酒都分发下去,让士兵们冷的时候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他的这个命令,自然招致随军军医的坚决反对,毕竟这东西可是用来战场救治时消毒的,咋能当成酒水给喝掉呢?
“大将军,此举万万不可!”
“这不是酒水,这是用来擦拭伤口的酒精,人喝了会没命的!”
常升听到这话暗暗翻个白眼,然而还没等他反驳,他身后的亲兵就不乐意了。
“张军医,你这话骗三岁小孩子吗?”
“我前两年就偷偷喝过了,这酒除了太过辛辣外,没有一点毒性……”
“你看我,都偷偷喝了两年了,照样身体倍棒!”
张军医依然坚决不让,常升也不好强行抢酒,只能继续跟张军医软磨硬泡,最后把张军医烦的没办法,只能表面上答应,然后偷偷的命人给皇太孙发电报……
大明紫禁城。
朱允熥刚从火车上下来,就在漫天飞舞的碎雪里,看到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马车非但很简陋,还是几年前的旧款。
但朱允熥一看到这辆马车,眼角就不由一阵湿润。
朱允熥激动的跑上前,一把掀开马车的门帘,只见里边坐着一个胡子稀疏的老头,正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打盹。
朱允熥见状轻轻的爬上马车,然后坐到老朱边上。他本以为自己动作很轻了,可依然惊扰到了老朱。
老朱感受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连眼皮都没抬,淡淡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