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既然那么想为你的家族报仇,不如下去陪他们吧。”慕宗啸狂笑连连,左臂如同一条铁钳挥来,肌肉虬结,想要将纪非直接勒住,另一只手已握成势不可挡的拳,像是猛兽亮出了獠牙。纪非恨得睚眦欲裂,牙关紧咬,他无法原谅这个再三忤逆先人名讳的男人。他的燕子步法余势未减,身形并未接近慕宗啸的正前身,从慕宗啸的铁钳般的围歼中,身形一跃,出其不意的窜到了慕宗啸的背后,一声大吼,手成利爪,凌空朝着他的背后一划而下。啊!慕宗啸大叫一声,背脊传来阵阵撕裂之感,忙不迭向前翻了一个身子,回过头望向纪非。纪非一手依然犹如鹰爪般,浓稠的鲜血从他的指间滴落,像是滚动着破碎的血肉。慕宗啸的背后一阵幽寒,鲜血直流,晚风吹来,仿佛一把把刀子刺进他的骨头。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背部,一定更加吃惊。那是五条深深的伤痕,如血淋淋的游蛇一样,赫然定格在他的背脊,血肉破碎,模糊的涌了出来,惊心怵目。慕宗啸故意露出破绽,引纪非近身,纪非岂会不知?他深知,像慕宗啸这样的男人,只要占据主动,就不会懈怠半分,纵然是精疲力竭,也不会显露的那般明显。于是,将计就计,从一开始,纪非就没有想要一拳直击他的正前身胸膛或是小腹,燕子步法如风驰行,一往无前,又如电闪而过,猝不及防,从慕宗啸的招式算计之中,陡然间凌空再起,飞窜到慕宗啸的身后,这才是他最大的破绽,以燕行摘月这种凌厉的招式,狠狠的在慕宗啸的身上掏出了一手鲜血。一开始,慕宗啸的招式针对纪非,招招逼迫,凌厉之极,不以背部相向,纪非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下手,而慕宗啸此举正是给了纪非翘首以待的良机。“你这家伙……”慕宗啸近乎要火冒三丈,七窍生烟,背脊传来的痛感,心中燃烧的愤怒,使得他的面容异常狰狞。上一次灭杀纪家的之时,就是吃了纪非这一招,胸膛前还留有一道依稀的伤痕,这一次又是栽在了这一招上,且比上一次严重到十倍百倍。纪非的眼神冷漠,放手一挥,慕宗啸身上流出的鲜血如雨点般洒落而下。慕宗啸一声大喝,飞身而来,两手连连划动,招式频频变换,让人应接不暇,无懈可击,瞬间不知道打出十几招,纪非展开招式,相抵相抗,得造穴百会丹的入体炼化,身体各处窍纷纷大开,大程度的激发出了人体潜力,单就体质上来说,纪非不见得就输给慕宗啸。但慕宗啸毕竟在武学修为上胜纪非一筹,真气外化,可让力量比肉身武者翻出十倍。每一招每一式,伴随着凌厉的气息,而招式源源不绝,气息也随之层层涌动,如浪潮翻飞。纪非以之相抗,过了十余招就被招式外化出真气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翻身而起,毫无犹豫的展开燕子步法,这是让他立于不败的绝对手段。但是要打败慕宗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本座显身,一吼之下,他必死无疑,相信一时间也不不会被仇家推算出,没什么大碍。”六翼王龙传音道。“不用!我说过,我的仇恨必须由我亲自了断!”纪非踩踏着精妙绝伦的步法与慕宗啸周旋,一边低声道,“我要在这一战,将体内的造穴百会丹全部炼化吸收。”刚才为慕宗啸真气所震,纪非明显感到体内又有一丝药力震散,一丝炙热的感觉自体内升腾,纪非全力易转经脉,引药力入丹田,以微弱的真气炼化开来,而后扩散全身经络,顿时便感到大好妙处。他还未入气理之境,体内真气自然不够强大,只有一点点的蚕食。如果被慕宗啸的一记大招重伤,所造成的药力就像上一次那样,一个不好,肉身都要被那种强大的药力反噬,烧成灰烬。而此时正身临战斗,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的调和。所以,纪非展开燕子步法始终周旋于慕宗啸的身边,慕宗啸的招式不能够击中纪非,但外化真气却是让纪非数十次受到伤害,嘴角不停的渗出血迹。“找死!”慕宗啸自然不会知道纪非在借力炼化体内丹药,只当纪非避之不及,连连被招式外化出的真气所伤,当下更是拼出全力攻去。纪非依然是踩着精妙步法,闪过寸许,只避开慕宗啸的招式,却不避外化的真气,每次都是如此,让体内的药力一点一点的震散,又轻易的炼化吸收,而每次受到的真气冲撞也随之恢复。如此循环往复,造穴百会丹的药力可谓是积小流成江海,渐渐将丹药消磨,而好处也明显感觉的出来。虽说慕宗啸有点莽撞,可毕竟不是傻子,纪非这种循环往复的举动,终于让他心生疑窦,暗暗道,“搞什么把戏?”怀疑归怀疑,他的招式和力道却是有增无减,外化真气一次次冲撞着纪非的身体。纪非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力量层层暴涨,身体各大窍穴,无数毛孔都被药力冲刷,涌动着无穷的生机和力量,所受的暗伤也快速痊愈,浑然一种脱胎换骨之感,而这还并未接近极限。也不知道经过几百次的真气震力,纪非越发的轻松自如,神采奕奕。现在,就算慕宗啸的外化真气近身,对纪非也造成不了伤害,只是白白的为他提供外力,将最后剩下的淤积药力全数震散,让体质突破到极限。慕宗啸脸色一惊,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看到,纪非游走在自己的招式,什么真气外化,什么招式余劲,对纪非秋毫无患,没有一星半点的伤害。“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被我的真气伤害了数十次吗?”慕宗啸的心中发慌,跳个不停,这对于他来说,已是相当危险的一种信号了。慕宗啸简直不敢相信,纪非能够无惧外化真气,完全有悖自己对武学的认知,如果说定息境的武者能够如此,他多多少少倒也能接受,可眼前这个黄毛小儿,连气理境界都未到达,根本就不懂武者真气的奥妙,竟然在层层真气外化中,不受任何伤害。他大叫着,如欲发狂,运起全身真气,挥动招式,竭尽全力的追上纪非的步法,力图对纪非一招击毙。“来的好,现在就拿你试试看,我的体质到底达到怎样的一种地步,来吧,以你几十年的功力,向我打出这一招吧。”纪非眼神一定,凛然的迎向慕宗啸,不闪不避。“竟不避开?哼,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我也能轰成碎渣。”慕宗啸飞身而来,紧握拳头,如拉弓射箭,蓄势一发,“我以毕生武学寄于这一击,足够看得起你了,纵然是死,你也当感到自豪了,死吧!开山虎喝拳!”一拳打出,直中纪非的胸膛。风声呼啸,空气震荡,连脚下的碧草也被强大的内力气息层层掀起,连远处的牛羊马匹都被震得嘶鸣起来。然而,更为恐怖的是,纪非依然只身站在原地,身形没有移开半分。慕宗啸全力一击,倾尽几十年的功力,打出这一招,对方竟毫发无损,他的内力真气却因此损耗到了接近极致的地步。他不知道,纪非的体内正经历一场改天换地般的变化,慕宗啸的极力一拳终于将残存的最后丹药震散开来,灼热的药力如同岩浆流动四处经络,最终又被引入丹田,以真气丝丝炼化,又借经脉易转,通往全身。这一刻,造穴百会丹的全部药力被他吸收一空,体质得到了最终的升华,全身窍穴,无数毛孔都像是翻涌着使不完的力量,他感觉,仅凭这肉身,就能将慕宗啸给一拳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