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邪的武魂一展大地之手,吞噬四方八域的气机迎面扑来,如大潮奔涌,似铁流激荡,种种气息都要在这种霸绝天下的武学武法面前,黯然失色。纪非更是满目大惊,满腔震动。怎么也想不到,作为华君邪的一缕武魂,也能够展开出这么威力磅礴的武学招式,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天生万物拳虽然够强,威势如滔,拳劲震荡,纵横虚空百步千步。然而此刻,对方的大地之手一出,掌控一方,碾压一切的气机蓬发,天生万物拳的气劲节节大爆,直冲纪非。“给我死吧!”华君邪的武魂虚影如展翼凌空,一掌倾轧,大地之手势如泰山压顶,彻底将纪非的天生万物拳给打爆至无形,直接就要向纪非镇压下来。“能让我再死一次的人,这个天地根本就不存在。”纪非眼神一凛,如绽电光,傲睨四方,雷劫如漫空咆哮的长龙,紧随其后,像是无惧于苍天雷电的神祗,虚空行步。而他的脑海中,仙机烙印连连转动,不住的强化二倍武力,只为一击。在华君邪的大地之手覆没之际,气机沉重,杀意迸发,仿佛近在咫尺的逼近到自己的鼻翼。纪非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要崩裂,一个不小心都要被压垮成散碎的一堆。他沉声一吼,猛然发力一蹬,以二倍行速的行空术迅疾的移步开去,一道巨型雷霆原处劈落了下来,将华君邪的武魂与武学都笼罩其中。砰隆一声巨响。恍如神龙出云海般的雷电严严实实的将大地之手给轰得爆散,什么纵横一方,囊括四海的气机都被轰炸得一无是处。“这是雷劫?你居然在一天之内就引动了两次雷劫加身,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位者?你以为你是我?看你还不快灰飞烟灭。”华君邪的武魂都难逃一劫,哗然一下震动,武魂虚影被打散了不止一点点,被这种雷霆电击给炸得倒飞了出去,连连叫嚣。“是么?杂种!”倒飞的半路中,他猛然一回头,就见到纪非唇边冷笑,早已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招天生万物拳蓄势待发,轰然打过去。华君邪的武魂就像是被烈焰燃烧得浓雾般,被纪非巨大的拳劲给打得疯狂扭曲性的涣散,整个虚影所具有的五官都似魔鬼一样狰狞,像是大叫又叫不起来。“去!”华君邪一声大吼,魂形一震,像是牟足了全身气力将纪非给荡开了。然而他此刻又是被打散了一大半,武魂虚影显得更加漫漶不清。“第一次在你这种小人物手中吃亏,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绝对不会让你们逃出去的,你们所有的人不是死,就是给我做奴隶。”华君邪的武魂仰天大叫,狂吼连连,风云都被卷动得哗哗大乱,荒地山丘一时间像是涌动着恐怖的杀机,飞沙走石,茫茫无边。纪非到底比华君低了两重秘境,如要再度一战,他倍感压力。在武道上,两重秘境可不比仙道两重大境界,有人纵然是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够跨过一重秘境。华君邪的恐怖可想而知,纵然只是修炼出来的武魂,也能够历经两道雷霆轰炸而不散,再中纪非一招天生万物拳,犹然可以发挥出压倒性的武道力量。与此同时,早就有两道雷霆穿破阴云,紧密无缝得将纪非给罩起来轰炸了一阵,纪非自知雷劫加身有淬炼体格,砥砺修为之用,也不会动用仙机烙印去吞吸下去。这就是征战先天,逆天而行的路么?真是太难了,太难了!无论怎么做,怎么拼尽全力,也都逃不过最终的宿命么?纪非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既然最终都要消散,那生我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为了在宿命的棋盘走上几步么?不相信!绝不相信!如此我就要杀出一个自由的未来,此天地间无人可逆,命运也不能够!所以,华君邪,你算个什么东西?纪非看了一眼震吼夜空的华君邪,心中仿佛压低声音,千百遍嘶喊,战意澎湃。他笑了,回头看了一眼易心蓉,叶绫儿与龙紫儿及所剩下的几名仙子。那一刻,雷霆在上空滚动,电光连连激闪,照耀着他的坚定脸庞,其形象仿佛就此能够被拓印下来,在岁月中成为不朽。“这就是他。”易心蓉喃喃道,眼中泪水晶莹闪烁,如月光。叶绫儿与龙紫儿心中震撼,怔神般的望着纪非。纪非似笑非笑,身躯傲然,面对着华君邪像是要疯魔般的催动战力,要一举屠戮所有,他淡然自若的缓缓坐定下去,先渡雷劫。轰!金光雷霆从天降落,声震虚空大地,这整片荒山野地一时间狂风席卷,山崩地裂,威盖四方,震动天穹。纪非全身自上而下又挨了一个遍。恍如天塌般的压力,自天灵盖劈落下来,整个身体都快崩碎了,炸裂了,却只让纪非凝神闭目的脸色不禁一动。痛!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让雷电像是万箭齐发般刺穿身体,像是巨石压顶一样击打着头颅,又像是银钩铁画般溅碎出白骨血肉。巨大的痛感,直想让他凌空展臂,大吼一声,然后敞开心胸,让这种天谴天罚的雷电贯穿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轰炸成尘埃吧。但是,又怎么可能放弃?怎么可能放弃?忘了无力得看着全族覆灭么?忘了那些因自己丧生的挚爱了么?忘了自己么?也忘了敌人么?这种肉体之痛,又怎比得上这种背负一生的痛楚?生命若真的只是苦难一场,那这样的一时之痛,又算得了什么?来吧!让所有的痛苦,都让我一个人来扛。让所有的劫难,都降临在我的身上吧。什么都失去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永不弯折的身躯,和坚如石铁的心。雷霆重重降落,纪非咬牙不屈,甚至都没有动用菩提叶,又是以实实在在的肉身硬扛。一连两次遭遇雷劫,且两次以雷霆加身,如果渡劫成功,传出去定会震惊整个武道。放眼于人间世界九州大地,那真可谓是举世无双,千古一人。金光雷海轰然灌注下来,锋利刺目的金光如海,将他的身影彻彻底底的笼罩其中,不停得轰炸,血色透过隆隆翻滚的雷海点点飞溅了出来,那样鲜艳,那样刺目。他狂吼,他狂笑。来得更猛烈些吧!哈哈哈。不够!还不够啊!哈哈哈。他的狂笑声激越如流,响彻夜空,比华君邪的震吼还要响亮,比一重重的雷霆巨响还要震撼。易心蓉静静的立于原地,姿容秀美,风华绝代,满眼含泪的望向那一片金光雷海。纵然是乱石飞溅,雷电激闪,映得她的脸上一片苍白,她也没有后退。仿佛在等待着雷霆散开,等待着他的归来。叶绫儿与龙紫儿根本就呆住了,直感到心中有一种血气如长流激荡。仿佛能切身体会,直感到他的生命真的是太苦太苦了,纵然是身体爆碎,都比不上的苦痛。她们有一种想大哭的冲动。为了这生命中的种种苦难,为了这人生的不自由。在冥冥茫茫中,是否真的存在一种命运主宰,像是观看一盘棋局一样,冷笑着俯瞰天地间恒河沙数的生命沉沉浮浮,彼此争渡?阵阵雷电如同银蛇,疯狂得游窜于纪非的身体各处,各处都崩开的爆射出鲜血,他端坐于其中,四面雷鸣电舞,像是一尊永恒不动的神灵。血在流。也在燃烧。“我要冲破一切阻隔,踏破一切艰险,打破一切枷锁。我心坚如石铁,我身永不弯折,我的仇恨永不熄灭,浇灌热血,一往无前。”纪非咬牙紧忍,在心中一遍遍嘶喊。他端坐原地,座下的荒野也一块块的裂开,爆射,而自身却始终紧忍如石刻,岿然不动。纵然全身上下血肉惨烈的飞溅,骨肉残酷的爆碎,他始终在苦苦坚持。他并未动用仙机烙印。即使他知道,只要一动用仙机烙印,就可以把这些什么雷电大劫都给吞吸殆尽。而更恐怖的是,竟然连菩提叶也没动用。他这是要孤注一掷,执意要与苍天赌斗,与命运对决。要让我死,我偏偏不死,让我屈,怎么可能屈身?就算是真的粉身碎骨也不屈服。意志不灭,战斗到底。全身无数毛孔在雷电中真气烈烈,血气翻滚,气海惊魂,仿佛来自灵魂响起着杀意凛冽之声,不绝如缕,纷纷沸腾。这是武体共鸣在不停得传递即将跨秘境的预兆。离二重秘境力武阶,就像是仅差一线之隔。纪非满心满腔的战意滔滔,杀意腾腾,就恍惚化身了一位从雷霆电海中蕴育而出的魔主,狰狞的狂吼,放肆的狂笑。而他的意识却是非常的清楚,“暂时绝对要压制跨秘境的力量,不然三次雷劫再降临,就算有菩提叶事后疗伤,都保不住肉身。”随而,他甚至将自己的神识都放开出去,接受雷电的淬炼。万千神念如丝线,不停崩断,也有存下来更加坚韧的,额头更是惊人的血色弥漫,渗透而出。一个时辰之后。雷劫消失,阴云散去。雷霆电海渐渐的黯淡了下去。纪非的全身破烂不堪,然其意志却紧紧得硬挺不灭,百击不散,抱定一个信念,一个希望和一断永不忘却的记忆,似火燃烧的仇恨。他的眼睛微弱得眨了一眨,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内对菩提叶以神识力催动起来,瞬间,叶片纹路深刻延展,金光盛开,摇动起来,遍洒全身上下。紧接着,仙机烙印再度催动,一转之间,就将周围的雷霆电海给哗啦啦吸纳过去,穿过额头,百川归海一样吞饮了进去。而那边,华君邪的武魂早已稳定了下来,催动全盛战力,在一动不动的看着纪非在雷劫中以身相抵,嘴边冷笑连连,他还从来没见过未涉入秘境的武者承受雷劫,更别说是二次雷劫了。然而当看到纪非最终承受住雷劫,缓缓站起身额那一刻,不能表现感情的武魂也像是悚然一惊。“什么?怎么回事?雷劫平息了!还没跨秘境,就有过两次雷劫,这要是一旦真的跨入秘境,其战力岂不是要真的逆天了?”在几万里之外的一处未知之地,阴影与月光并存的一方大殿之中,一位神色病态,少年模样的人猛然一睁眼,妖邪而阴魅的眼睛中寒光一闪,“不行,一定要扼杀!人间武道,只有我才是未来能够力挽狂澜的无上君主,什么天才,什么世家,不臣服我,只有死路一条。”这位病态少年,就是华君邪的真身。他目光一寒,紧接着就身形一飞,如长风疾电般直出大殿,刺向黑夜天穹而去。他这是要以真身出动,亲手降服纪非这种天才,否则,就出手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