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河月将云夕送回了宣王府,临走时,问她道,“云夕,明日属下是否需要过来?”
云夕不解地看向她,肯定要过来啊,不过她问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有其他事?“你明天有事吗?有事的话可以不用来的。”
“属下无事。”河月见她不懂,提醒道,“王爷不喜府中之人晚归,你今日回来的过晚,明日恐怕出不了府。”
难怪她要询问一声,原来是怕她出不去啊。
云夕见她有轻视自己的嫌疑,以后还如何做得了她的主子,于是拍着胸脯保证,“你明日尽管来就是,我肯定能出去。”
“是。”河月俯身行了一礼,“属下暂回军营收拾行囊,明日再来。”
见云夕点头之后,河月转身离开,在看不见的漆黑树下,回头瞥了一眼“宣王府”三个遒劲的大字之后,消失了身影。
见河月已经离开,云夕愣愣地抬起头,看了看浩瀚的夜空,高高的月亮早已挂上了枝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信誓旦旦地向河月承诺明日一定能出去,可宣和风那性子,哪能是她左右得了的。
那该怎么办,如果明日出不去,日后恐怕连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思来想去,也未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反倒将宣和风的种种不好说落了一通,仿佛她出不去,完全是宣和风的问题。一路唧唧歪歪、骂骂咧咧,竟是忽略了脚下的方向,原本就不怎么熟识的走廊,七拐八弯之后,成功偏离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一处较偏的院落,这里假山环绕,还有叮咚的泉水纵横交错,奏出一曲美妙的交响。
“怎么走这里来了?”云夕踩碎了一粒泥石,发出的动静使得她骤然拉回了思绪,看了看四周黑暗乔装的静谧,芭蕉扇叶摇曳着地上的黑影。
云夕转身欲离开时,却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嗯……”一声娇羞的喘息声突然传来,在流水潺潺中,几乎难以分辨出来。倘若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有些见识,真特么就这么走了。
声音是从假山之中传出,云夕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一座旧宅院,尚未翻修,此处正好又有流水声掩盖,果然是个偷摸的好地方。
云夕寻着声音,蹑手蹑脚地朝着假山而去。
离得近了,那一声声粗犷的男子喘息声也清晰可闻。云夕的脸骤然间如同火烧,烫的难受。脚下的步子也停顿住了,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上前破坏别人的好事。
就在她犹豫不前时,脚下的碎石突然一滑,人也开始仰面倒去。她面色又是一惊,手紧紧抓住了前方一块儿凸起的岩石,稳住身子后,看了看身后的嶙峋怪石,顿时感到一阵后怕,这样摔下去,不死也要残疾。
“云姐姐?”
假山之后,走出了一个白衣若雪的女子,在月光下,碎石间,隐隐发光。此人正是左思思。
左思思扶着假山的岩壁走了过来,在云夕不远处停下,看了看四周,又微微侧头瞄了一眼云夕的身后,确定没有人后,才开口问道,“云姐姐怎么在这里?方才我听见这里有声音,遂过来看一看……”
云夕见她不善的眼神始终在自己身上,甚至流露出鄙夷的味道。云夕发觉奇怪,低头一看,自己方才动作过大,前襟微微松开,她抬手扯好衣衫,问她道,“你可看到什么人没有?”
“云姐姐是希望思思说看到,还是没有看到?”左思思话里话外都是意思。
云夕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善,腔调阴阳怪气,正揣度原因时,又听她说道,“云姐姐,方才在那边,我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他人呢?”
他?什么他?云夕眼眶欲裂,这么说来,她误会了自己什么?
听着她没凭没据的胡乱揣摩,云夕当即语气也不善起来,“那你看到什么了吗?如果没有看到,就不要妄自猜测。”
左思思却是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眼神挪到他处,一片娇羞,“可我看到云姐姐脸色红润,衣衫不整,独自出现在这个地方。”
经由她一提醒,云夕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烫的吓人。
但是也不能仅靠着这一点就来冤枉自己啊,云夕气不过,怼了回去,“那你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我是不是可以想象,方才那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听闻此言,左思思身子一个激灵,不过是在夜里,又离得远,云夕未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