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原来是冯为悄声走到鸽笼前,伸手在里面抓着某物。
“……啊?我就是听见它们叫,怀疑饿了,便起来看看。”
“哎哟,冯太医真是心善!”侍女好像看到了大救星,捂着肚子靠近,“我这里疼的厉害,冯太医能不能先帮帮我?”
“这……”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冯太医不忍心鸽子挨饿,就忍心看一个大活人疼死吗?”
冯为骑虎难下,又不好惊醒其他人,只能暂时收回手。
这一忙碌,就是小半夜。
等侍女感恩戴德的离去,他瞧瞧天色,估摸着阿炳他们就要来了,只能作罢。
那个小伙子虽然傻里傻气的,做事却很认真,每次都要清点鸽子数量。他都是特地挑阿炳休息的日子,才敢放飞信鸽,怕露出破绽引起怀疑。
然而,今天倒是天赐良机。
他从那对家丁口中得知,阿炳家中有事,向王爷告了假,得有三五日才能回来。
照常把鸽子喂饱之后,院子里空无一人,下人们都去干活了。
冯为重新抓住信鸽,把字条绑在它的腿上,又拍了拍圆滚滚的脑袋:“去吧!”
章桢口中叼着一根草,站在墙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按照我对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如果顺利的话,像这种天气,鸽子一般会在晚膳前后飞回来。”
谢晏词听了章桢的回禀,陷入沉思。
他一方面希望在字条上发掘出什么,让帝王动怒之后,把肃妃一贬再贬。另一方面,又怕信息量太大,自己消化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非常渴求正常的兄弟关系,可以有良性竞争,却不能掺杂太多的阴谋诡计。
肃妃母子俩屡次落井下石,他实在是怕看出这俩人更阴险的嘴脸,完全不符合他的认知。
“王爷怎么不说话?”
“岳丈大人,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无论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二哥,还是没少关注我的肃妃,心里应该清楚。其实,对那个宝座,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不是治理天下那块料,我从小就希望自己变得健康点,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游山玩水,就这么点小志向。可他们非要一步步的,将我推着往争权夺位的路上走,何必呢?!”
章桢闻言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就在二人双双沉默时,章桢开口了:“其实,你真的很像你父皇,知道吗?”
“……啊?你认识他?!”
“他也不想直接坐在东宫的宝座上,想过挣扎,也有过逃避,但最终都没有改变现实。”章桢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感慨,“他有过你现在的阶段,也曾经妇人之仁,放走害他之人。因此闹出的惨剧,逐渐改变了他的性格,变成今天懂得权衡利弊的好皇帝。我想,你也需要时间的磨练,会好起来的。”
此刻,谢晏词已经没心思犯愁了。
他蹲在章桢的座位旁边,又问了一遍:“岳丈大人,你怎么对父皇的过去如数家珍?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
“我都是从茶馆先生那里听来的,你也可以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