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洛伦兹有气无力地回应着,他确实期待来一场异国大冒险,但没想要以一己之力单挑一整个学校。他感受着周围略显不友好的眼神,感觉嘴里的鱼排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你可真会惹麻烦,好兄弟。”他咕哝了一句,视线扫过每一个带有敌意的目光,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校园生活有多么的不平静。
最为糟糕的是,这位小姐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
被认为几乎没有落单时候的小姐,此时此刻已经颓废地躺在温暖的绿色被窝,只有床头的圆灯放出暖色的黄色灯光,
帷幔从四周倾泻而下,还带着炉火烤制过后的好闻味道,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她安详地躺在床上,书本悬浮在空中,和一旁的信纸一同缓慢地翻动着。
“我真不理解为什么要在抱蛋的时候移动这些母龙,他们本就凶残,这种特殊的时期让他们的攻击性与日倍增。”
“很可惜,我询问了专家,龙不适合被个人驯养。当然,如果你想来的话,毕业之后我们会给你留个位置。”
“唯一的好消息是,你很快就要见到我了!”
“不要告诉讨厌的小子们,我要来票大的。”
查理整理了几年来的手札,他不是一个知识渊博的龙医,但和他们的长期相处,让他总结了一系列龙的生活习性和肢体语言。
可惜的是,这样的知识不适合在大众之间传播,就像优秀的药剂师绝不会公开自己魔药的配方。
这种生物并不是适合被巫师们攥养的物种,而他们高昂的身价时常惹来杀生之祸。
如果有人知道怎样取得善意,就会有人想要通过肮脏的方式在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割开他们喉管。
克劳尼亚打了个哈欠,她还挺喜欢这些光溜溜的大家伙们的,他们挺干净,又不像小型蜥蜴那样孱弱,可能会因为爱抚而受伤。除去他们的脾性,龙是最好的宠物。
帷幔被一只莹白色的手拉开,外头黑洞洞的颜色向温暖的里头探了个边。
“你不是不舒服吗?”
威尔逊小姐撩开袍子,坐到了她的床边,床垫被压地向下迁移。
女孩已经换上了厚重的睡袍,毛茸茸的深绿色围脖几乎要把她的脸埋在里面。
“是这样的。”克劳尼亚回答。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有一种被抓包的奇妙的心虚感,克劳尼亚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书籍和信件随着她的动作慢悠悠地合拢了起来,最后叠在一起,飘回她的手上。
床板略微向前倾斜,她半坐了起来:“但是总躺着又很无聊。”
“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最近做了些什么。”赫勒斯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她喝了一口,甜中带苦,居然还是浓厚的蜂王浆。
克劳尼亚很难去想自己最近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让自己的身体到达如此这步——至少以往的每一天她都是这样过去的。
寝室里空无一人,赫勒斯安静地坐在原地,用一种奇怪又晦涩的眼睛打量着她。她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了?”把蜂蜜水放到了一边,她的手被杯子的热量传导,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克劳尼亚拉过她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居然冰凉。蕾丝手套早就被它的主人褪去,常年不见阳光却依旧保养得当的双手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这才看起来带上了点血色。
黑发女性把那双细白的手攒进了手心里。
威尔逊小姐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眼前的女性已经猜到了她原本想要说出口却迟迟未言的话语。
但克劳尼亚依旧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打量着她被紧紧交握住的手,就好像在欣赏什么珍宝。
她的手指当然也很好看,不过上面有着细微的疤痕,虽然摸上去依旧柔软,边缘却发硬着。
威尔逊·赫勒斯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被指腹内的薄茧刮得痒痒。对面的人却抓的更紧了。
“你好像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赫勒斯。”女孩的声音低沉,没有完全融化的糖浆梗在喉管里,还带着点许久未开腔的沙哑感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晰,“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漆黑的瞳孔里反射出炯炯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