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玄的脸色带着几分缅怀,一甩衣袖,取出了一本功法来,轻轻抚平上面的皱褶,开口说道:
“其实当年我只是个苦求机缘却不得志的少年,和你当初差不多,却没有你这么好的福缘,只是心性素来平和,上山求仙不得之后,返程的路上也没有太多悲伤,只是略有些可惜而已,恰巧碰到了一个老爷子,一个人坐在田垄边,想吃西瓜,却被瓜农恶言相向,甚至还要动手打人。”
说到这,镜玄带上了几分感叹的语气:
“我不过是拦下了那个瓜农,掏了点身上所剩不多的盘缠,给那老爷子买了个西瓜来解渴,待他吃完之后,我顺口问了他一句家住何方,要不要我帮忙送他回去,下一瞬那个穿着落魄的老人就摇身一变,说他是缘山的一位祖师,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修行,天大的福缘砸在了我头上,我当然是点头应承下来……”
刘瑕听到这,开口询问道:
“所以您就成了缘山的掌门?”
镜玄苦笑了一下:“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我的资质实在是太普通了,光是达到练气就费了七八年的功夫,后来我弟弟出了意外身死,我母亲卧病在床,我就花了五年的时间照顾母亲,五年之后再回到宗派,修为还是没有什么进步,不过回山的路上搭救了一个青年,却不曾想此人是龙门派的管事,作为报答,给了我一枚四品洗髓丹,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掌门镜玄倒也是福缘不差的人,刘瑕倒是并不难理解,按照秦蝉的话说,当时上一任掌门钦点镜玄成为接班人的时候,门中有许多人不服,但是前任掌门力排众议,声称缘山的掌门未必需要天资多么优秀,只需要能照看好宗门,将门中弟子引导在正道之上,这样才能将缘山的香火继续延续下去。
得到了祖师的支持之后,镜玄也是励精图治,一手将缘山带到了八大门派排名前四的程度,可惜受限于修为,这才给人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镜玄负手来到大殿前,目光看着远处将山峰围绕的云海,叹了口气:
“我原本是希望秦蝉可以接过掌门的位置,但我清楚他是外洲来的人,而且出身绝对不简单,他拒绝之后,我也不再强求什么,连清一心向丹道,剩下的那几位长老,都有些差强人意,所以我只好试着突破,争取等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出现,你和燕川云,任何一人达到了结丹境界,都可以担任掌门位置……”
刘瑕闻言当即愣住:“为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来掌控缘山吧?我资历尚浅,之前更是杂役弟子……”
“鹭洲的大局马上就要乱了,我一个结丹都勉勉强强的掌门,在太平盛世还算有几分薄面,等到三大宗派的遗址被开启之后,势必会引来无数强者争夺,唯有天骄出世,才能护得宗派一方平安,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们毕竟是秦蝉的弟子,若是日后担任了掌门,碰到什么困难,秦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没想到镜玄居然是这么想的,难怪宗派大比临近的时候,他反而要去闭关。
只是刘瑕也没有把握能护得住宗派,而且他根本没有担任掌门的心思,说实话,他就只是为了复仇才拜入缘山的,这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一旦掌门真的将缘山托付给他,日后复仇一事必然也会连累缘山,一念至此,刘瑕只得抱拳告罪:
“掌门,弟子身负血海深仇,将来修炼有成,势必回去掀翻丹鼎派和龙门派的大殿,诸多因果在身,实在是难以领命,我师兄燕川云是个不错的人选,希望掌门可以多多考虑!”
镜玄苦笑一声,按下了刘瑕抱拳的双手,叹了口气:
“我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在宗派大比上大放光彩,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率先进入那三大宗派的遗址当中,为你稍稍准备一些先机,大比结束之后,龙门派肯定会发难,到时候八大门派肯定不得不在众多势力的眼皮之下,掀开遗址的所在,但是也肯定会给各自的弟子留一些线索或者机会,遗址开启之后,我们都要自求多福了!”
按照镜玄的想法,刘瑕必然是能获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到时候可以点名加入一个与龙门派不对付的势力,最好是强盛一些的他洲宗派,到时候后者必然也会帮助刘瑕,限制住龙门派的行动,让他们投鼠忌器,要是能从遗址当中搜索到什么强盛的功法后,缘山也能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刘瑕当然知道镜玄的打算,对于后者的算计倒是不怎么反感,起码他没有隐瞒,说得很真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宗派的延续,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刘瑕只是说会尽力,至于能走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原本以为宗派大比不过是一场切磋罢了,却不成想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确是出乎预料。
“好了,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也该拿出来点行动了,不能让你白白去为了缘山拼这一场,此物你拿好,虽然不算什么顶尖的灵宝,可却是一件保命的好东西!”
说着,镜玄一挥衣袖,一件金银双色交织,纹路独特的软甲,浮现在两人中间,刘瑕眼神一亮,是一件上品灵器!
“此甲唤作金泉银光甲,机缘巧合到了我的手上,可以抵挡结丹圆满的全力一击,并且还能化解力道,可惜十分耗费真气,妙处在于能够自动识别当下的境况,即便有人偷袭,此甲感知到杀气,也能自行激发!”
刘瑕眼睛再度一亮,这感情好,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将这金泉银光甲收起来后,镜玄示意刘瑕可以去准备准备了,稍晚一些会有长老带领他们赶往挽云山方向,刘瑕也可以自己前往,只需要最后一日报名之前抵达便可,刘瑕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决定自己前去。
回去之后先炼化了灵器宝甲之后,刘瑕原地开始调息,静静等待日落时分再出发。
而另外几个参加大比的弟子,已经在长老的带领下,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