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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自立（第2页）

段泽晨嗤之以鼻，“那个数字，你认为这是可以达到的吗？”

“我不知道能不能够达得到，但别人手头有这个对赌条件吗？”耿天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段泽晨有些迷糊，不知道耿天到底在说什么。

耿天低垂着眼睛，稍微思忖，“我还没仔细计算过，但我假设你们当时有过预估的，认为可以达到这个条件，不全是瞎编。当时你们还不知道单服承载人数可以达到那么高，也就是说你们是在估计比较低的条件下做出了那个估计，为什么现在反而觉得达不到？”

“我不知道，忘记了。”段泽晨消沉地答道，实际是他没能看到那么远，当时的承诺不论是从投入还是产出他都是瞎估的。

“那我们就为这个目标努力呗，达不到就达不到，但要是不小心达到了呢？”耿天语气柔弱地说，眼中期许地望着段泽晨。

要是达到了呢？段泽晨不自觉地重复，他痴迷地望着妻子，被她此时脸上的神态和语气所感染。他能想到那是一种无邪的气度，视困难蔑如，不畏惧付出，也不害怕失败，这是他自己几乎丧失的品质；她也并非才走出森林的小鹿，不知道世事艰难，而是经历过恶战取得过成功；这使他想到她根本不在意一家还只算是虚无缥缈的公司的实际控制权，而是希望让自己，她的丈夫，梦想成真，她的快乐和满足建筑在其上。

“我只想做出我们理想中的游戏，别的全都由你，我需要你的全力支持。”

段泽晨喃喃地说道，立即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这款打算明明为《战国》的网游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是经过他这样有多年经验的游戏玩家和主程，方嘉说过最好的主程本质上也是个策划师，和刘东一起分析论证出来的，认为它可以大概率地挣钱，挣那些不那么聪明的玩家们的钱。

耿天刚刚到深圳的那天晚上，他就对她做过这样的洗脑。接受投资人的投资开公司，不能做游戏人自己梦寐以求的游戏，而要做尽可能大众化的游戏，这样才满足了投资人的投资回报的问题，这是第一优先；那时候他成功地说服她；但这不意味着《战国》就是他心目中理想的游戏。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那么诚实，段泽晨心里经历了短暂的周折，瞬时心安理得。

接下来的事风驰电掣，东尼为他们找了新的办公场地，南山山麓下一个以前堆放电子元件的仓库，简单装修布置下三十个工位。随后招聘大规模地启动，恰逢深圳和厦门两家单机游戏厂商清盘退出，不费太大力气他们便把研发团队扩充到二十三个人，连同行政财务一同搬进新场地。

耿天主导了金鸿科技主要事务，即便只挂着副总经理的职，实质做的远多过段泽晨。

她负责所有部门的新员工招聘，充实研发团队，使整个人力规模扩大两倍还多。这大约在一个月内完成，由第二个月起，她发布了新版本开发日程，大大提前了原来的整体开发计划。

新的开发计划巨细靡遗，环环相扣，相互推动不得歇，迫使各部门不得不大幅度提高加班强度，由朝九晚六的五天工作制实际变成朝九晚十的六天工作制。

这和段泽晨先前主导公司时的缓慢又宽松的工作方式和节奏完全不同，但并没引起多大的争议，因为老员工在整个公司里所占比重不高，过半是握有创业团队股份的核心成员，他们身先士卒，率先垂范，工作无可挑剔，即便有人有意见，也不大敢说出来。

耿天说服段泽晨为员工加班提供加班费，即便不那么规范，标准低廉，但通过对比别的公司强制免费加班，也就显得极为良心；虽不能比肩此前已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游戏同业，总高过平均水平很多。提供免费的午餐和下午茶，水果糕点，这些花费不多的手段压制了最初的不满，中期的倦惫。

半年后，这款初步被命名为《战国》的新网游已初具规模，估计再有两个月的突击庶几可以达成耿天规划的开发目标，达成上线水平。

耿天自己像打了鸡血一样始终精力旺盛，因为她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段泽晨要稍微差一点。

从五月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公司里请病假的人次增加，程序出错格外频繁。

耿天希望进度再加快一点的时候所有人的工作效率似乎陡然下降，像是暗中有人在唆使操控一般，处处消极抵抗。这让她心急火燎，针对任何出错的行为批评的口吻比往常严厉得多，处置的手段不那么讲究，这连续引发几个事故，好几个员工陆续提出辞呈。

耿天立即就准了其中一个在一周内离职，另外两个她请部门负责人尽量挽留到β版本出了之后再离开，但不强求。

“《大航海时代2》里有个设定，舰队在出海之后六十天为限，所有的出航期限在六十天内都无忧，超过六十天船员一定会得坏血病而减员，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规则，六十天里舰队必须到达一个港口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