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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桃代（第1页）

耿天侧身坐在后座上，手扶在段泽晨的腰上，自行车将要拐进小区的时候，打着哈欠说道：“我肚子饿，想吃汉堡。”

“好嘞！”段泽晨熟练地转了车龙头，前轮一转碾过绿化带中的缝隙，耿天脚在万年青丛里荡了一桨似的，强行转到了对面车道上，然后右转，往小区另一侧的街区骑过去。

“你个混蛋呐！”耿天嗔怪地扯着段泽晨衣服扭了两下，刚刚那一下急转几乎把她由车上掀下来，全靠她灵醒地腰马合一才没掉下来。

“啊，iamsorry！”段泽晨笑嘻嘻说道，脚下生风地蹬，两分钟便到了灯火通明的麦当劳门口，这时候人不多，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绝大部分桌椅都空着。耿天跳下来先进去，段泽晨把车推到停车区锁上。他进去时耿天已经点好了餐，“我帮你要了杯中可。”

他们在柜台前站了一会儿，服务生把餐盘备齐推给耿天，“请慢用。”

耿天端着盘子，拒绝了段泽晨代劳，两人一起走到临街的玻璃窗前的桌子坐下。盘子里有薯条、两杯可乐，一个汉堡。段泽晨拿起离他近的可乐啜吸了两口，把薯条撒开在盘子里，帮着耿天将番茄酱包撕开涂抹在包装纸上，像吴子嘉画里的油墨那样。

耿天剥开汉堡包装纸托在手上，盯着窗外夜里的街景，灯光迷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你在想什么？”段泽晨问。

“杨总找你说什么啊？”耿天转回头来望着段泽晨，神情有些忧虑。

段泽晨张了张口，迟疑一下，“他说我们游戏版本出现了泄露的情况，问我可能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什么环节呢？”耿天料到了段泽晨这么说，直接问后面。

段泽晨皱了皱眉，吸管啜得响亮，“这么说吧，我是最大的那个嫌疑犯，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嫌疑，但我是最大的。”

“你知道不是你，除了你之外，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耿天柔和地问，她刚刚在公司时萧莉娜忧心忡忡地告诉她公司现在面临的困境，那是一番两个女人之间充满机锋的对话，并不友好。

段泽晨思索了一下：“从专业的角度，如果不是我，那当然就是袁宝庆。但从更加专业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有可能，哪怕是杨总本人，哪怕是萧莉娜。他们可以不懂代码在什么位置，但他们只要能进到公司里，带进一个懂行的人，打开我的电脑……他们老实说嫌疑不比我更小。”

耿天叹了一口气：“按你这个推论，我、子嘉也可以包括在内的，但我知道我没有，子嘉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也不会。”

“我当然不会。”段泽晨也叹了一口气，不那么肯定。

“我觉得袁宝庆……他不会的嗳。”耿天犯着疑难地说，她心里藏着一个可怕的担心，权衡再三，“你说，会不会其实没有人偷东西出去，是我们那次不小心带出去的？”她指的是元旦的那个晚上。

段泽晨稍微怔了一下，“不会的。那还是上一个版本，有些功能还没放进去呢，你忘记了吗？以及，我还是做了封装，虽然没有加后面那么复杂的密，也算是加了密锁，以及，我还写了自毁程序，时间一到，程序就会自动删除的。”

“可是，如果兴诚游戏室的电脑本身时钟是错的呢？”耿天脸色有些发白，至于版本是不是最新版本，根本不重要，不值得一提了。

“如果电脑时钟是错的……”段泽晨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一边思索，“那程序就不会自毁，看穿了那段代码的人可以一直让这个版本保持活着——可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别的地方没听说有流传我们的版本，即便外面那么火热地期待，但如果要流出这个版本，早就流出去了，怎么会等到和正版一起去压盘卖伪正版呢？”

“我不知道，但这是有可能的。我希望谁都没做出那样的事，宁愿接受这是我们的失误。”耿天望着段泽晨，认真地说。

“希望……希望有什么用呢？”段泽晨茫然地问道。

“那次版本的问题还多，三个月我们又加了不少内容进去，等盗版出来后我们就可以分辨到底是那次的失窃还是最近的失窃。我希望盗版是老版本，这样对正版销售影响要小得多，也证明大家都是好同志，没有谁做了坏事。”耿天没什么底气。

段泽晨继续茫茫然了一会儿，“这么说的话，我希望是有人偷了程序出去，不是我们……你说的只是个假设，据我所知游戏房里的电脑维护得很好，不大会出现时钟错误的情况。”

“我想我们应该主动给杨总报告这种情况，如果真是这个版本的话，渠道那边不应该有太大的意见，就把那当成是试玩版好了，还是一种推广呢。”耿天心神不宁地提议。

段泽晨拨浪鼓似地摇头，“你这样会误导杨总的，要是不是这种情况呢？我说了，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甚至是很小很小！”

耿天茫然地又咬了两口汉堡，觉得全无食欲，将包装纸翻过来卷好半个汉堡，盛放在盒子里，预备走的时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