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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推动（第1页）

这是在安慰邱思成，实际上她觉得一点儿也不好，这些动作看上去连贯，仔细看明显是中断的，既不真实，说华丽也很勉强，只有二三流公司才这么做。

她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杨沛然正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凑得很近，大概在玩手机游戏，贪吃蛇之类，那是极简的游戏，他说这是试图回归游戏的本质。

“我们真的不能上动作捕捉仪吗？”耿天直入就里地问。

杨沛然吓了一跳，盖上手机，抬起头望着耿天，“怎么又说这个？”

“就我们这点儿人，这些设备，怎么做真实的动作，根本做不了啊！《流星蝴蝶剑》用全套动作捕捉，《剑踪侠影》全靠手绘手编，这两个产品怎么做竞品，怎么配做竞品？”耿天连珠炮似地抱怨，抱怨到后面已在叹息。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说到这个，她已经预感接下来杨沛然会赞同她在制作上的意见，追求效果而言租用动作捕捉仪是最好的，但动作捕捉仪的租用费用太贵，几乎等于整个公司小半年的营运费用。她知道这个数字是多少。

“你是在跟我……”杨沛然脸色俨然，踌躇了一下，“你是在变相地跟我提出辞职吗？”

“什么？”耿天懵了一下。

杨沛然深沉地望着耿天，欲言又止，叹息说道：“你当然会站在他那边。”

这句话顶千言万语，耿天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最近她猜疑正发生的事，眼下帷幕掀起了一角，每个人都只看得到一角，没有全知全能者。

她抱着手站了一会儿，心烦意乱，“不一定。”停了一下补充道：“我会尽量站在对的那一边，如果我做了正确的判断的话。”

“你怎么知道……算了，这是个子非鱼的循环，没有意义。”杨沛然叹息，惋惜又企求似地望着耿天，“我当然会有奢望，奢望你站在我这边。”

“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但你还来不及告诉我的？”一个微笑的表情符。

耿天在Q上抖了一下段泽晨，然后在剧情文档上继续写地图索引，她想段泽晨或许切换到离线机器上去了，未必能即时看见这条消息，以及这句话更代表着某种责备的意味，郑重其事，并非具体的疑问，并不紧急，他应该准备好一点儿再回答；总而言之她想大概要在下班路上或者回到家段泽晨才会告诉她有什么事是她该知道的。但一会儿之后段泽晨就敲门进了来，又关上门，在她电脑桌面前坐下。

“什么事？”耿天心脏收缩得厉害，低声地问。

“明天下午老梁会过来，他要召集一次高管会议，讨论接下来公司如何转型的事。”段泽晨字斟句酌地慢慢说。

“老杨说你们所有人都向他提了辞职报告。”耿天先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说出来才觉得那是心寒的感觉，她被自己的丈夫瞒着。

“我没有，是他在玩儿话术。的确好些人都提了辞职，他们是约好的，可能老杨认为我也在其中，但我没有。”段泽晨故作轻松，脸上保持微笑。

耿天想了一下，“那老梁怎么说？”

“所有人都认为要立即做出改变才行，甚至老杨自己，我们打算帮他推一把。”

“怎么推？”耿天觉得段泽晨又再一次变得陌生，这让她更加难过。

“我没早点儿告诉你这件事，就因为这个。”段泽晨沉吟了一下，轻轻摇头，“我担心你会无原则地袒护他，站在他那边。”

“所以反而是老杨告诉我，这家公司将会分裂，就因为你们在图谋什么，你们在图谋什么，你又在里面是什么角色？”耿天压低了声音，连串地问，感到心寒。

“我们，我们也包括你，都是这家公司的股东，我们为公司加班辛苦，贡献了多少心力和脑力，这是说我们这些员工股东。老梁是投资入股，他也是我们中的一个。我们都忍受老杨的僵化，固执不变，跟着他做与时代潮流对抗的事。这家公司净资产每天都在减少，收入能力越来越不可预计，如果我们不赶紧做点儿什么，下场是什么？你说那是在图谋什么？我们是要救这家公司，也就是救我们自己！”

段泽晨声色俱厉，身子前倾地凑近耿天，尽量小声说。

耿天叹了一口气，某种程度上她理解段泽晨先前没告诉她这件事的缘由，既因为她是他的太太，也因为她由杨沛然一手提拔，前年她与段泽晨分居几乎离婚，也一度由黑铁纪离职在外面任职，是杨沛然劝和他们，促成她回归，很难说她究竟会站在哪边。

她对局势差不多完全明白了，虽然她是整个局势里无足轻重的一个，但在黑铁纪不算复杂的股权结构里，也可能是关键的一人。

杨沛然是黑铁纪公司的创始人，直接持有36%的股份，以及通过游民科技反向间接持股1。2%，合计37。2%；梁凡直接持股20%，算上反向持股则达到23。6%，高管们合计持股14%，其余为游民科技和公司员工预留股份。单单算梁凡和高管持股合计超过了37。6%，而高管持股里耿天占3。5%，如果她不站在这边，梁凡和高管们没法构成简单多数。

“怎么救？”耿天克制地问，但禁不住泪水涌出来，眼前光影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