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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赤诚（第1页）

早上上班萧莉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考勤箱取出卡片来，就在前台座位上登记昨天晚上加班的情况，虽然说现在没有加班费，但加班的情况都会被记录下来，在以后有条件之后给员工们兑现。她正埋头登记，通常这只要几分钟就行了，但她看到显然昨天耿天下班前没有回到公司之外，晚上也没有加班的记录，心里面不免多想了几下，正在叹息，一张纸递在了她桌上，抬头一看，却是杨沛然，难得的在刚上班就到了。

那张纸正是昨天萧莉娜交到耿天手中要杨沛然签字的文件，字已经签了。杨沛然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萧莉娜叫住他。

“杨总，这个签字我昨天就要的。”她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看过了，今天送去也来得及。”杨沛然不以为然，但还是站住。

萧莉娜思索了一下，问道：“耿天什么时候把这张纸送到你那儿的？”

杨沛然有些不耐烦，“大概……下午三四点钟吧？”

“为什么你签了之后不让她立即送回公司来？”萧莉娜继续追问。

“我说过了，今天送不也来得及？”杨沛然凑近两步，弯下腰，脸色阴沉，压低声音恨恨地说。

这里是前台，正上班时人来人往，萧莉娜连连摇头，闭上嘴不再说。

杨沛然走了之后，萧莉娜耐下性子，把加班记录登记完，把卡片送回考勤箱，将签过字的文件并在其他证明资料一起放在塑料封里，预备下午去银行办手续。接着她脚不停歇地巡视办公室各处，该关的门窗关好，看看有谁迟到，有谁还在吃早餐，桌子太乱给收拾一下，地面太脏就扫干净，给植物浇水，乃至看有谁有问题要求助。巡视了一圈回来，大约十点钟她要出门参加一个区里组织的效仿培训和新税法解释培训，大约有十分钟喘气儿的功夫。

她坐在自己座位上，做了那么些事情，经历了好些时刻，她心里还是隐隐地难受，她知道那是什么，眼睛后面有一点泪意，强忍着不流出来。

看看要出门的时间将近，萧莉娜收拾纸和笔，起身出了门，走到门外心里忽然起了一阵恍惚，就感觉这和当时离开游民科技时那样，不甘心地回到门内，站了一会儿，还是到策划组办公室找着耿天，把她叫到会议室，关上门。

“昨天下午我要你快去快回，但你没回办公室，你去哪儿了？”萧莉娜沉着脸，尽量和气地问。

耿天迟疑了一下，“我去给杨总送文件，然后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让你把文件签完字立即送回我这儿，为什么没这么做？”

又是沉默一下，耿天也在回忆昨天那时关键的情节，“杨总说他会亲自交给你，说并不是昨天必须送过来。既然他那么说，我当然不能要求他把文件还给我。”

萧莉娜觉得怀疑几乎被证实，心中反而稍微坚实了些，微笑着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莉娜姐，你有话直说就好了，我没做什么不对的事。”耿天扬起了脸，同样严肃地看着萧莉娜。

萧莉娜望着耿天，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反过来说，要说一个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有她此时脸上这样的坦然，要么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是自己多虑，要么她就是个天生的谎精，这二者必居其一；前者令萧莉娜心有愧疚，直想张开双臂抱一抱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以及自己为何会担忧他的缘由，而后者可能性并不小于前者，令她心惊胆寒，想转身就走。

“你是一个女孩儿，女孩儿要懂得保护自己，在职场上并不是……”萧莉娜口齿有一点战栗，说到这儿思绪稍微混乱，想了一想才接着说，“你不用……不用这么做，来讨好你的……男上司，知道吗？”

“讨好？”耿天有些恼怒，轻蔑地反呛，“我在要讨好谁了，男上司，你是说杨总吗？”

萧莉娜不自觉地摇头，她觉得自己在不合适的时机把话挑明，稍微失策，“我……我不是在说谁，我是在说你，你是个女孩儿，女孩儿……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吃亏。”她冷静时候言语还好，稍微紧张就说不出话，只能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你是说你曾经这么吃过亏，所以现身说法来告诫我的吗？”耿天牙尖嘴利地反驳。

要是以前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萧莉娜早已经一耳光打过去，但对耿天不知为何她动不了这个手，下意识退后一步，颤抖的手相互交叉握住，“我是为了你好，听得进也罢，听不进也好……”

整个上午萧莉娜换了两个会场，既认真地听讲做笔记，脑子里也在嗡嗡作响，一直想着耿天那句话，“你是说你曾经这么吃过亏？”

她想收回心思不去想，但总也办不到，脸一直涨红着，好几次自己扇一耳光，懊悔怎么当时没给耿天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明明就是没有，当时一念之失没有说，倒好像自己才成了做过见不得人的事的人，而耿天因此会得到什么样的暗示？

中午回到公司，饭也来不及点，萧莉娜直接冲到杨沛然办公室，他恰好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