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故作羞涩笑容的白发少年才从门里跨出一步,就踩在一颗圆滚滚的鸡蛋上。
不知道是鸡蛋壳太厚还是少年体重太轻,白色的鸡蛋在少年脚下滚了一遭后,又骨碌碌完整地脱离出来。
但是白山的努力也马上显出成效。
一地油润让白发少年向后一步稳住身形的动作完全做了无用功。
在三位好友的目光中,这位突然闯入的、眼神中带了些不稳定的癫狂、表面偏偏装出一副无辜的少年,在一地的油和蛋里,摔了个毫无形象的大马趴。
好几个鸡蛋被突如其来的,字面意思上的“灭顶之灾”给压碎,黏糊糊的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好惨。
国木田独步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冤枉好人害了一个无辜少年遭此大灾。
他甚至还忏悔了一秒不该由着两位好友胡来的。
明明早就知道白山做事没个轻重,十束又总会给她递刀子唱大戏。
——然后下一秒那个白毛,原谅他这么称呼这个、呃,白毛。
下一秒那个白毛就露出了一个阴狠的表情。
手上没几条人命摆不出这个表情。
国木田马上把上一秒冒出来的那点愧疚塞了回去。
在边上看着好友心理活动全程的白山乐出了一声嘎的鸭子叫。
那白毛疯癫地站起来,抽搐一样地拔出了手里的枪。
国木田皱着眉,先下手为强射穿了他的手腕骨。
然后白毛面色不带变的,径直握着枪指向了——
十束多多良。
啊?
多多良露出了那种“诶,是来杀我的吗”的呆呆的茫然表情。
站在他身前的白山看向好友,语气深沉道:“其实小良,你就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极道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名声不显但翻手云覆手雨的角色吧?”
都有人来专程突破PortMafia的重重围堵,就为了用小手枪指着你了耶。
多多良哭笑不得。
“吠舞罗真的不是那种和我们脚下这个大型集团企业一样的组织啦。”他说。
然后多多良仔细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说得没错,应该。
虽然我们自家王常年被隔壁组织老大追着盯梢,我们自己的成员成天在街头晃悠游荡,我们在东京划分自己的地盘并和其他人械斗——
但毫无疑问,我们是好组织!
十束多多良试图用正直的眼神击退好友那茂盛的好奇心。
而白山身后,那迷之白发少年已经扣下了扳机。
他一边毫不犹豫想要射穿目标,一边神经质地狂笑着絮念起来:“去死去死去死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那颗子弹射出,穿过了多多良的侧脸。侧耳赤色的耳环轻轻动了一下,高温和冲击力断开了青年几根亚麻色的头发。
——抱着多多良腰腹处把人平移躲开攻击的白山嘎吱嘎吱啃着嘴里的木签子。
国木田又用一枪击碎了对方的肘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