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唤方玉龙手里的皮带掉落在地,脸色一黑撂下一句,小兔崽子落在我手上,两只手提着裤子就向门外跑去。
年幼的傅裕琛没走,替阿衿把褶皱的衣服一下下抚平,问:“你家佣人呢?”
阿衿没有佣人,此刻眼泪还挂在鼻子上,害怕的直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向前院。
“下次不要让别人碰你的身体,要大声地叫救命。”
那天很热,一丝丝微风起,也足以让阿衿看到门后黄色的衣角。
她答应傅裕琛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长。
当她找到父亲时,父亲不耐烦从桌案上抬头问她,你想不想嫁给他?
他又说表哥家出了五万够买她的了。
阿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是母亲在院子里跪着求父亲一天一夜,说阿衿以后一定会有用的,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
“二小姐好乖。”
医生进来忍不住夸赞了句,天知道她一开始有多不愿意配合,针都弯了多少,绑带都断了好些根。
顾二小姐当真是根硬骨头。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蹲在墙角的卡缝里,浑浑噩噩地垂着头。
不知道他们到底给她打了什么药,只觉得浑身无力,一闭上眼全被傅裕琛的脸占满。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受自己掌控的记忆。
“二小姐,我们这是精神病院,还出去……”医生摇了摇头,怀疑她是真的生病了。
凌乱的长发盖住了她此刻的表情,手臂上多了几道褐色的结痂。
“谁把我送过来的?”
她穿着病号服,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如沉寂在冬日里没有生命特征的枯木。
但是她抬头红着眼眶问她时,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出现了破碎的痕迹。
就像是被打碎的美玉。
看得人心痛不已。
难怪惹人嫉妒,医生戴上手套向她走来:“是傅总。”
这次喂药她没拒绝。
一丁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直到晚上看守的壮汉拉响了警报,二小姐吃下一整瓶安眠药,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晕了……
值守的医生赶紧拨了120。
顾时衿连夜被送往市中心的医院,灌水,吐,灌水,吐,重复这个步骤直到天亮。
外婆泪眼婆娑地坐在她的床边,皱巴巴的手竟不敢靠近她。
她的阿衿比她还要廋。
“外婆。”她眼疾手快拉住老人家的手,吸取掌心的温暖:“我终于看到你了。”
许久,她弯了弯唇角,带动两边的梨涡,浅浅的可爱极了。
外婆破涕为笑,指责她:“好好的干嘛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害怕见不到您了。”
她得出去。
她怕外婆的手术出问题。
“不会的。”